《彼岸的人们》(3)

我仍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村长走了几步，靠近河水，“那之后的第五年，我再次走上这五里的航道，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到了。”
我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又惊呆在原地，毫无感觉双腿已麻。
“大家都知道？”
“不不不……只有我和你祖父知道，我们从小就是好友，谁知最后他被我害了。”他叹叹气。我站起来，
“祖父是被瘴气害死的？”
“他是被海怪给吃掉了……”老人的语气顿时变得愤怒，又咳嗽了几声，“他被海怪掀翻船，拖入口中，吃掉了。”
我从来就没有想到河里有怪兽，更不会想到未曾谋面的祖父是被海怪吃掉的。村长把目光投向我，雾气散了些，月光洒了一地。
“我告诉过他有海怪，但他不怕，终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我不想再听，于是向村长告别，临行之际，只听见他冷冷地说：
“我的右手其实也是被海怪吃掉的，根本不是什么老虎，彼岸的雾太重了，我们这也一样。”
时间停在二十点二十三分，父亲在客厅陪客人喝酒，房间里我闭着灯，侧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下午村长的话。莫非他已看穿我的想法，想阻止我，我惶惶不得终日……

夜已深，人已睡。
梦中，我驾着小舟，行驶在去“未知岛”的途中，河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船划到三分之二时，船边两三米处突然浮出一个黑影，那黑影足有我这小舟三四个宽，顿时只见黑影冲出水面，露出了大约五六米的身子，它头部正中间长了个犄角，活像独角兽，而几齿尖牙齐刷刷地排列在口中，向我呼啸来，背部长满了鳞片，还长有鱼的鳍和翅，看来他就是海怪了……
我被吓倒在船头，海怪掀起的波浪不断拍打我的小船，使得船摇摇晃晃的，在海怪这庞大的存在面前，我是那么的渺小。海怪猛烈地向我这抓来，仅仅一击，就把小船弄得支离破碎，眼前的小船瞬间成了一块块木板。我自然落入水中，寒气瞬间入侵我的身体，渐渐隐没我的意识。迷迷糊糊中，海怪把我抓起来，缓缓放入那犬牙差互的口中，血流满了湖面，我看见了祖父的尸体，又看见了我的尸体……
我惊醒，猛地坐起，豆大的汗珠爬满了身体，我大口大口的喘着冷气，再也无法入睡……
翌日，我再次来到岸边，对面仍是浓厚的雾，我抓起脚边的石头，往那团浓雾扔去，石头很快没了踪迹，同样也没有声音传来。彼岸如果生活着人类，既然他们也不曾来过，那么会不会有像我一样的人呢？他或她也渴望来到彼岸，来到我们被雾密密围住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