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博拉】红伞(3)

但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前面五步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拉普兰德？”他愣了愣，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别闹，我真的没力气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审视他。
两人陷入沉默。
“给我一个理由，博士。”
“什么理由？”
“坚持的理由，牺牲的理由。”
“你的计划与行为都太天真了，再这样罗德岛早晚会被漩涡绞碎。”
她抬起头，微微叹了口气。
“就像夕阳，美好，却易逝。”
他的脸上还带着血痕，却突然笑了起来，
“拉普，你不懂。”
“那是值得我付出一切的东西，哪怕我不成功，我也可以为后来的人铺路。”
“我的确不懂。”她逼近，俯到他耳旁，温热的气息让他的耳尖泛起浅浅的红色，白中带灰的头发在脖颈处划过，心头一痒。
“我只是想告诉你，驱逐黑暗就必须先融入黑暗，毁灭深渊就必须先凝视深渊。”
她那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一层金光，温柔的模样如同神在拯救虔诚的信徒。
“如果有人借复仇的名义来杀你，不要犹豫，干掉那个人。一旦你决定拿起武器，杀人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好。”
她满意地看着他乖巧的神态，然后顺手将他扶了起来。
“真是弱小呢，博士。”
“别贫了，带我回去。”
两人相互依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你食言了。”
拉普兰德狠狠攥紧拳头，黛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可见。
虽然经历了最亲密的事，两人一黑一白的发丝相互缠绕，双腿交叠着起舞，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的理想，即使她总在最动情时用最诱人的嗓音问他，他的答案也未曾改变。
“博士，我们私奔吧。”
“不，不可以，我还有责任。”
然后她会恼怒地咬上他的肩，在初见时留下的疤上咬出浅浅的印记。
“但我会跟你在一起，我保证。”
可现在，他的棺木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来吊唁的竟只有她一人。
“看哪……这就是你的理想，走到最后，却落得个孤家寡人。”
她用手拂去那层雪，寒冷让她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但她并不在意。
“不过没关系，我会替你继续走下去。”
“一直到我燃尽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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