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北】长安一片月（九）(4)

一拜天神地诋，二拜列祖列宗，三是夫妻对拜。
同席对坐，抬手行礼，而后各夹一片肉到对方的碗中，共牢而食，携手共度一生。
同牢礼毕，二人用匏瓜盛酒，交换酒器，共饮甘苦参半醪糟，合卺而酳，日后同甘共苦。
合卺礼毕，二人用剪子为对方绞下一缕头发，缠绕在一起，便是永结同心。
礼成，一个简简单单、甚至有点寒酸的仪式，没有大红喜服，没有亲友祝贺，只有天地见证，无他人知晓。
撒正铭搀着何煦坐到床边，将同心结放在枕头底下，此刻他心里是欢喜的不得了，有好多话向说却理不清舌头，何煦虽然对这寒酸的婚礼有些许的嫌弃，但他知道非常时期，撒正铭已经做到了最好。

“煦，我既做了陛下的心腹，富贵便来得容易，可福兮祸所伏，今日上朝出门去，不保夜来完人归，我可以给你一个遮风避雨的屋舍，但我无法给你一个平安无恙的家。”
何煦明白撒正铭此刻说的话非同小可，他清楚从今以后脑袋都是要挂在腰间度日。
“在这座府邸之中，我们是爱人，可在外我们只能是朋友，你能接受这样的生活吗？”
撒正铭的声音已有了哭腔，何煦紧紧地抱着他，鼻子早已酸的不行。
“没事，只要我们彼此明白，就够了。”
何煦抹了下眼角的泪水，轻轻捶了下撒正铭，“大喜的日子，不能哭。”何煦眨巴眨巴眼睛，催促撒正铭赶紧收拾，为了文宗的生辰他们已经近一个月没有睡个囫囵觉，今晚可要好好休息，旁的事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