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地方(2)

（二）
开春之前，节日才到了尾声，穿着厚厚的衣服，扛着锄头就到地里忙碌了。帮不上自己，嫌穿厚厚衣服，躲在温暖房子靠着火，磕着瓜子。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衣服也变得单薄了，才骑着单车四处闲逛。除了清香，还能看到没有处理的粪便，随处乱堆在道路上，来回成群飞舞着苍蝇。看见张伯，还算脸色正常，家里出了那种事情，再难过也要过日子，平时挺精神地，如今脸显得消瘦了，皱纹也多了。与他打招呼，也只是说一些有口无心的可套话。他家儿子是我儿时的大哥哥，一起掏鸟窝，捉泥鳅，在电筒的灯光下，聊着人体构造的秘密。那个停留过的小土坑里盖满了打完农药残留的塑料袋，各种饮料的瓶盖，脆脆碾压过去。
快要农忙，自己是家里一个吃闲饭的，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四处跑腿。先到李伯父家，虽然借了他家镰刀许久没有还，看是我来，脸上有说有笑，一提到要去帮忙，脸色瞬间变了，我赶紧送上准备的香烟，并和他说了有什么报酬，听着听着就眉开眼笑起来，说这些是一些小事，邻里间就该互帮互助，何必那么客套了。按照如此套路，拜访了孙家，小张家和老刘家，前前后后凑了七八个人，才开始一起干活。酒桌上，有说有笑，兄弟长，兄弟短，走的时候还注意顺走了几瓶酒，几包烟，李家婶婶把盘子都端走了。杯盘狼藉地，还要笑脸想送，一副十分不舍表情。

闭上门，自家说自家的话，还没尽心的父亲，在一碟花生凑活下，自饮自酌。母亲见他醉醺醺的，只顾自己享受，也不帮忙。把手中抹布，往桌子一摔，插在系着围裙腰上，你他妈算什么男人，只会在自己婆娘面前摆架子，在人五人六面前，点头哈腰，像个应声虫，别人说啥，你就跟着说啥，瞧着你那个窝囊样子，老子就来气。
父亲接着几分醉意，平时母亲说什么是什么，把守往桌子一拍，你臭婆娘，说完了没有，平时都依着，今天是发什么疯，老子受你的气，受够了。你只敢对老子凶巴巴，对别人都是张姐，李姐短，装作一副贤惠能干的样子，老子他妈的受够你了。
母亲见他又接着酒劲发起酒疯，懒得理他，狠狠瞪他几眼，操起抹布，回厨房忙活去了。
臭婆娘，说不过老子，就只会躲着，牛气个什么，这个家要是没有老子，全她妈去和西北风了，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真是絮叨个没完。平时沉默少语，一喝酒就变了一个人样。
（三）
过年时，父母总是会聊些家长里短的闲话，一边磕着瓜子，母亲就打开话匣子，去年不是李家媳妇生了孩子吗？她老公长年在外，老婆怀了孩子，说不定是不他的种，你说了。
父亲只是没有好气望了她一眼，又低头磕着瓜子，母亲见没有理她，自己却显得神气笃定，我瞧着肯定是，你瞧小孩子一点不像他老李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