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助疗(5)

然而，直到他的手机彻底没电，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无人接听的提示。
那天夜里令狐冲又失眠了，因为看到梦寐以求的回电的兴奋，也因为未能接到的自责。第二天一清早，他就开始逐个儿向同事讨要充电宝。终于，在火车抵达S市前，他拨通了小师妹的电话。
“喂，是灵珊吗？对不起，昨天我没看到，现在你都还好吧？”
“冲哥……”
突然间听到这个师妹在上大学之前对自己的称呼，令狐冲心中一阵激荡。他努力压制住奔涌而出的情感，柔声道：“听到你的声音我放心多了，你好像比以前好多了。”
对面只是“嗯”了一声，但即使是这仅有的回应也足以驱散他这一个多月的焦虑。
“我还在火车上呢，要不今晚JH酒吧见？”令狐冲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着。
“嗯。”岳灵珊迟疑了片刻，最终轻声答应着。
这天正好是周六。
由于正值期中考试，JH酒吧里只有零零落落的几桌顾客。令狐冲选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环顾着这个他在S市唯一熟悉的夜店。他突然想起了两年前和岳灵珊在此的那次失之交臂的约会，如果当初仪琳和田伯光没有出现，自己肯定会和岳灵珊一起开心地度过那个夏夜，甚至两人的关系在暑假就很有可能更进一步。那之后或许就不会有林平之的介入，岳灵珊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病症。

然而，世上不会有如果。
令狐冲喝了口冰水，入喉的冰爽打断了他的回忆。他看了看手机，离约好的时间已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前已经发过短信告知自己到达了，他不愿自己的催促带给灵珊更多压力，所以没有再碰过电话。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否能见到师妹，但昨天的来电无疑是一种转机，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令他等下去。
“对不起，冲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令狐冲感到窗外的霓虹灯在自己眼中都开始变得模糊时，岳灵珊熟悉的声音终于传到了耳中。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姑娘，她似乎还稍稍胖了点儿。眼神虽然缺少上学时的神采，却不同于上回相见时的那种呆滞。
令狐冲赶忙起身为岳灵珊拉开椅子，落座后，两人四目相对，竟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尴尬。好在服务生正好过来递上酒水单，也算为有些不知所措的二人解了围。
点单过后，又是一阵沉默。令狐冲将目光移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努力尝试着将那些早就准备了不知多少遍的说辞调到嘴边儿。当他正欲开口时，却听岳灵珊说道：“冲哥，你的信我读了很多遍。”
令狐冲微微一惊，将头转回对面的女孩儿。
“我一直当你是大哥哥的，所以那个时候我真的没往那方面去想的。但后来你不怎么理我了，我其实挺难受的。”岳灵珊低着头，轻声说着，“冲哥，我真的没想到你那个时候会那么在意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