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欢聚(3)

当晚，黄钟公在梅庄的家宴厅内设下酒席，黑白子、秃笔翁也准时前来。席间大家相谈甚欢，江南四友对令狐冲这位后生小子均赞赏有加，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丁坚也逐渐展露出笑容。
酒过三巡，黄钟公对向问天道：“令狐小友虽然年轻，但我看他无论是才华还是见识都不比市面儿上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差，向先生不如就将他暂且留在我们梅庄，帮我们把这部片子的方案做好。”
向问天听这话的意思是对方已经把项目给了自己公司，当然满口答应。令狐冲虽然心里有些发虚，但眼下代表的可是向问天的公司，也只得打肿脸充胖子。好在几位客户对自己态度都不错，想来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向问天借着主人的好兴致，又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赠送给江南四友。给黄钟公的最为珍贵，是一个制琴大师的名作；黑白子得到了一张在国内几乎找不到的摄影高级教程的光盘；秃笔翁的则最为实惠，是一份各大著名写作网站的主编的通讯录；丹青生拿到的是一张日本动漫大师井上雄彦一个月后造访S市时的见面会VIP门票。
当晚众人尽兴而归。回到住处，当令狐冲正准备睡去时，向问天叫住了他。只见这位“天王老子”虽然满面通红，却神情严肃，哪有半分刚才的醉态。
向问天点燃一支烟，又递给令狐冲一支，道：“令狐，我明天就会先回去。这回咱算是开了个好头，我看他们对你印象都不错，这活儿算是拿下了一半。接下来在这里，你要做的就是尽量摸清他们的意思，可以说自己的想法，但千万不要随便提拍摄的成本等问题。”

令狐冲点点头，道：“好的，不过向大哥，我觉得他们似乎都是性情中人，咱直来直去或许效率更高。而且我觉得这回大家这么谈得来，我们争取到的机会很大啊。”
向问天含笑摇了摇手，道：“兄弟才刚刚接触社会，经验尚浅。的确，江南四友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生意人，但只要咱们是在做生意，那就得按生意上的规矩来。虽然你依靠自己的才华和他们聊得挺投机，但他们绝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在生意场上对你另眼相看。当然，我发现丹青生倒是没什么城府，你和他交往不必太过小心。其他人，兄弟你还是得留个心眼儿，别什么都说。”
令狐冲被他说得一身冷汗。说实话，在这人心叵测的世道，情和利益都变得不可捉摸，但他始终希望能够和多一些的人坦诚相对。
向问天狠狠抽了一口，继续道：“令狐啊，你以前在日月传媒集团时是在策划部，只需出创意，暂时还涉及不到太多的利益纠葛，很多事儿慢慢就会体会到了。老哥哥我当年比你更加的耿直，吃的亏可比你多了去啦。”
令狐冲突然发觉，看似豪放不羁的向问天其实心思非常缜密。这回不仅早就准备了为每个人量身定制的礼物，就连自己似乎都可以算作是他和客户加强感情的一张牌。又想到自己以往之所以一路顺风顺水，或许都得益于任盈盈的照顾，不禁心下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