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4)

场景再次变换，阴暗的山洞里李明形容枯槁的大口喘息着，巨人把他得到的一切东西都放在那里，包括虎皮，大象尸体，腐烂的一串豹肉，公主和公主的嫁妆。现在巨人在洞口，忙着挪开巨石，出去狩猎。李明执意要离开，决定借用父亲送给自己的，他的祖父的佩剑。“好啊，本意是让我永记家族荣光不要给他丢脸，现在看来，性命还是要比脸面重要。”他小声念叨着，从落灰的金银器皿和发霉的绸缎里抽出宝剑。
剑柄镶嵌的红宝石是金雕的眼睛，精钢打造的剑身是尖利的喙，剑的主人就是翅膀，带着吹发可断削铁如泥的刃和宝石一样纯洁坚定的信念同邪恶的敌人展开殊死的搏斗。巨石已经被推开，金雕必须趁此刻杀之而后快永绝后患，他冲上去，一剑刺进巨人的后心，不料遇上肋骨遮掩，只好狠狠地转一圈割下一条肉来。巨人猛地回过头来，安危迫在眉睫，金雕这一剑只好仓促刺向左颈，不料竟中了动脉，温热血液溅得满头满脸，金雕像是从红色的雨里穿行而来。乘胜追击，这一剑直捣黄龙，却又扎到了肋骨上，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顺着骨骼的方向斜砍一刀出来。见了血便直冲着头面戳刺，巨人连连后退，或许是无意间戳中了要害，终于被逼跳下山崖，金雕立刻寻来石块做支撑，用巨人狩猎猛兽的木棍将巨石撬下了山崖。任何巨大的物体在空中都一样轻盈，巨人和巨石都是如此，而巨石的声音要沉闷一些，它掉下去，悬崖下就开出一朵红白的花。

李明带着红宝石王冠坐在加冕的王座上，看着高空走钢索表演。众人低声议论，赞叹走钢索的人技艺高超，也称赞王国新的女王神武英勇。此时李明脑子里浮现出自己衣衫褴褛拖着宝剑走过杂乱街道，最终见到垂垂老矣的父王时的情形。还应该有悬崖下盛开的邪恶花，李明想。
“哎呦，还剩俩了。不是，杀巨人这么好表现的部分干嘛非用手绘动画形式呢？是我精神演技不够纯熟还是你提不动那虚无的神雕宝剑啊？”肖丽摘下头盔，长出一口气，问李明。“最有张力的部分不需要再用表演呈现了，况且总是一种表现形式人会感到精神疲劳的。”李明摘下头盔揉了揉脸，看着肖丽对她说。“你每天中午看学校放的短片的时候，不厌烦吗？相同的几张面孔，相似的几套衣服，雷同又无聊的生硬短视频，我每天吃饭感觉像在受刑。明明我们养的扇贝和生蚝都很好吃，但那些视频快让我吐出来了。”肖丽觉得他说的很对，但只是收拾好设备，搬开洞口的木板回去。李明本想问问肖丽是否也这样觉得，但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出去，回到学校去。“丽丽，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演公主？”李明在回去的路上看她行色匆匆，打趣地问她。“你不是喜欢这个故事吗，而且我感觉，你比较适合那种勇猛的女性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