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二十章(2)

“大将军，您怎么了？受伤了吗？”邓飞一边按住沈墨一直在微微颤抖的右手，一边关切的问道。“末将叫军医过来给您看看吧？”
沈墨确实是受伤了，但，胳膊上的伤口并不深，这会儿甚至都不怎么流血了。他的手，从进城起就一直在颤抖，伴着他的心一起颤抖。他的眼前，反复出现的，是离别时韩玄阳的眼神，冷漠中透出的是不同以往的异样。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是那个人独有的怜悯的目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真正了解的，却是那个人。
“大将军……”
沈墨盯着自己抖动不止的手。
“安民告示贴出去了吗？”
“胡英和田将军已经去办了。”
“给南德的信送出去了吗？”
“咱们一进城斥候快马便出发了。您放心，按您的布置，路都打通了，每三十里算是一站，有人接应，换马换人。”
“我，累了。”
“将军……您……”
“我去睡一会儿。”沈墨没有理会邓飞，径自向后堂去了。
“大……将军……”明明打了胜仗，邓飞不明白自家的将军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若说是为着折了几百兄弟，那这会子也不应该睡得着觉啊！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冬日里特有的和煦阳光铺满了整个房间，让这间依旧没有炭火的屋子有了难得的暖意。可，这一点点暖意完全抵不过冰冷的琴声。
“你，竟然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心思。可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说，他不觉得苦。”
“你信吗？”
“你为何不信？”
“你以为，你以为他每天在你面前摆出一副笑脸就说明他不苦吗？”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
陆慎怔住了，他死死的盯着对面弹琴的男人，无法说服自己，方才的话出自此人之口。
“为什么对我说？”
“君，亦鱼也。”
陆慎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韩玄阳，沈墨认识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你？不，他想要认识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你？”
“我不知道，吾非鱼。”
“他，后天就回来了。”陆慎离开前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然而，陆慎的消息不够准确。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到了第四天，沈墨依旧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