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见闻录 第一章 雪夜 (三)(13)

“不，咳咳，求求你，给点药吧。”
“你不松手，我怎么取药！”男人不耐烦地大声吼叫着，男孩慌忙将手撤回。男人轻叹一口气，走进了屋中。
片刻时间，男人提着包好的一份药走了出来，他慢慢将男孩扶起来，为他头上的伤口贴上了一份膏药，拍了拍他身上的泥灰，将他的面孔擦拭干净后，亲手将药递给了他。
“你这臭小鬼，药是怎么煎的知道吧。真是单纯啊。臭小鬼，记住，小心回去的路。”男人直起身来，仿佛如刚才那般的冷酷，但男孩分明感觉到些许的温度从话语与伸过来的手中传递了过来。
“谢，咳咳，谢，谢谢医师。还有，咳咳，不要叫我臭小鬼。”男孩勉强地举起头，示威着。
“知道了，快去吧，这笔账你就先赊着了，臭小子。”男人看着远去的男孩的背影，待已完全看不见时，轻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重重咳嗽了一番，“强忍了这么久，真是有点难受啊。”从远方兴起的漫天火光中映射着男人的脸庞，巨大的脓包与绿色的浓液将他原本的面容掩盖，“加油啊，臭小鬼，老太婆，一定要活下去啊。”

新的一轮炮火再次降临了。但当烟尘散去，原本并未被击中的地方却瞬间被点燃了漫天的大火，人们，在火光中被疾病与现实扭曲了模样，在热浪之中逐渐展现出了恶魔的模样。
不合时宜的狂暴暴风雪又在不知不觉中不合时宜中停止了。阿柴尽力地奔跑着，虽说视野没来时那般地模糊，但不知为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止不住的咳嗽使他的身体越发的难受，他感觉自己的背上好像长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如同巨大的蜗牛壳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中仿佛出现了难以消抹的螺旋，双脚仿佛是使不上劲般地无法抬起弯曲。说是在走，在奔跑，或者说是在用看似相同的姿势尽力地在移动着。
“快点，再快点。”男孩心急如焚地奔跑着，他尽量不去在大街上穿过。彼时的人群，早已是被从天堂扔下了地狱而重重摔坏了理智的可怜生物。他们脸上长满了可怖的巨大绿色脓包，看不见五官，却能看清尽数表达的狰狞与歇斯底里，他们在发泄着无端的怒火，他们将镇长的家焚尽，抢夺着那并不富裕且毫无用处的稀少财物，他们将因这怒火而死去的镇长一家全部剁成肉块高举着于烈火前狂欢。火光，狂叫，嘶吼，各种非常理的尖声嘶叫刺激着阿柴的神经。他从远处就已经看到了这一层一层可怕的景象，忍着从胸口传来的阵阵诱惑咳嗽的信号，他选择从一条小路尽着全力奔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