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萌男合作）(6)

但此刻，咖啡馆南侧窗前的两株玉兰树夺走了他的目光。左边的那株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绿，右侧的还留着几朵玉兰，但已经失去了怒放时的生机，羸弱的枝条也还未被绿色占据。
少年心生好奇，腿脚不自觉地向窗边挪了几步。视线在两株树上转了一圈，蓦然定格在两树之间。
熹微阳光驱散连绵细雨，纷飞柳絮于扉页上翩跹。少年有些恍惚。
她坐在窗前的桌侧，一杯咖啡在笔记本电脑边上冒着热气。一身浅灰色的工作装代替了当年的素衣白裙。她似乎并未注意到窗外奇异的景象与少年怔怔的目光，纤细的手指在黑色键盘上舞动，指尖染上了不同颜色的指甲油。少年脑海中的诗集，没能出现在她的桌上。
他心里涌上一股不甘：“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他故意提高了音调，带着满心期盼，伴着脸颊滚烫。

窗被推开了，他心脏的跳动慢了半拍：“东……”
“嘘，这里很多人办公呢，还是请您到别的地方朗诵吧。”她把头探出窗外，脸庞上依旧莞尔。彬彬有礼的深灰色眼眸依旧如泉水般温柔，眸子深处却不见那抹清茗恋诗般的灵动。
图片转自网络细雨缠绵，吻落了右侧树上的最后一朵玉兰。左侧的新绿在朦胧中摇曳。
少年猛然惊醒。三月的阳光钻进卧室，洒在他的床头。他揉了揉惺忪睡眼，摁下手机的home键，日历提醒跳出“春分”二字。
“是该交稿的日子了。”少年喃喃，用餐巾纸徒劳地擦拭着印在枕边的泪痕。
 早莺已栖树，新燕却琢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