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乱（19）——救命之恩(2)

沈风心中登时一怔：“这乡下姑娘的眼睛，怎么亮得如此异乎寻常？”见她除一双眼睛外，容貌却也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黄稀干枯，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一身荆钗布裙，衣衫甚是干净齐整，浆洗得不染丝毫尘土泥污。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
沈风向那村女作揖问道：“敢问姑娘，这里是何地？”那村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沈风又问道：“请问我的这条性命是否是姑娘救的？”那村女又是摇了摇头，随即倒退出房间。
沈风再次打量整个屋子，见屋中木桌木凳，陈设也无异寻常农家，只纤尘不染，干净得过了分，甚至连墙脚之下，板壁缝中，也冲洗得不留半点灰土。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以及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三碗菜是煎豆腐、鲜笋炒豆芽、草菇煮白菜，那汤则是咸菜豆瓣汤。虽是素菜，却也香气扑鼻。
沈风这几天来一直到处奔波劳累，没能好好吃一顿饱饭，又睡了这么久，这时早就饿了。端起饭碗，提筷便吃。虽然一路上不管是沈洪飞还是褚岩道长都曾提醒过注意的规矩，但沈风却想：“这姑娘若是有歹心，又怎会留我这条性命呢？如果她真是恶人，杀了我拿了乾陵地图不是更好吗？虽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如不吃此餐，定是将她得罪了。”

不久，那村女又从厨下托出一只木盘，盘中一只小小木桶，装满了白饭。沈风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姑娘厚待，我要请拜见令尊令堂。”那村女道：“我爹妈都过世了，这里便只我一人。”沈风“啊”了一声，坐下来举筷便吃。三碗菜肴本就鲜美，沈风为讨她喜欢，更赞不绝口。
紧接着又斟了一杯茶来，道：“公子请用茶。”沈风见茶水碧绿，清澈可爱，登时大感口渴，谢了一声过后，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虽然看上去有些粗俗，村女也不为意，见沈风狼吞虎咽，吃了一碗又一碗，不由得眉梢眼角之间颇露喜色。沈风自然也瞧在眼中，心想我反正吃了，少吃倘若中毒，多吃也是中毒，索性放开肚子，吃了四大碗白米饭，将三菜一汤吃得全都碗底朝天。
村女过来收拾，沈风心想：“与其继续在这儿待着，不如跟她出去看看情况。”于是抢着把碗筷放在盘中，托到厨下，随手在水缸中舀了水，将碗筷洗干净了，抹干放入橱中。
那村女洗镬扫地，两人一齐动手收拾。沈风也不提起适才之事，见水缸中只剩下了小半缸水，拿了水桶，到门外小溪中挑了两担，将水缸装得满满。村女刚开始还有些迟疑，但立马便笑出声来，说道：“想不到竟要让客人帮我做事，这哪里是待客之道呢？”沈风笑道：“没事的，反倒是你，一个人在这儿居住倒也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