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夜（下）(7)

两个时辰之前传来了消息:
[好像是靖安君反动了政变。]
皇宫四处都已经是靖安君的人，他们正在步步逼近文政殿。帝王无聊的听着殿外死去人的惊恐声，他其实没有很多拥护者，却有几个衷心的大臣守在他的殿外，他也劝阻过他们，却被他们回绝。
他想他的存在真的连累很多人，连累那些那他送死的大臣，就连死后也会被后史记为谋逆之徒，连累那些曾被他送过粮食的饥民，更是连累她本不该承受的威胁和 难以抉择的心痛。
他曾在那个饥民女孩死去那一天，坐在寂寥的龙椅上，看着满室的大臣，脱口到: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到底会如何除掉我呢？]
那时满室的大臣下跪惶恐，指责他的口不择言。而现在终于结束了。
[终于要看到尽头了。]

[你快走吧。]这是他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
两天前的牢狱会面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看着她换上他让人准备的衣服，告诉她的母亲一切安好，交给她自己准备好的银两，放她离开。
[请您不必原谅我。]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靖安君进来时，文政殿里已经堆满了十好几具尸体，都是为保护他而死的近侍，他看着靖安君的眼睛，越过他身后兵卫，看见殿外的那棵梨树，想起他曾轻抚过的那件红色舞衣银纹，就是一朵朵纯白的轻巧的梨花。
[我爱上了她。]
[那是我在这人世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误。]
他的双眼有些懊悔，朦胧，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他的脸上还有被溅上血迹，他轻抚过自己的侧脸。
随后用一把精美的防身的匕首刺劲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