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可视之女(3)

此时飞机开始滑行起来。两人陷入沉默。
虽然文化节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现在回想起那晚上穿越者南宫音带来的消息，以及那冥冥中的若有所悟，我还是会心情复杂。现在再次提到我守序者的身份，不由得又勾起了一些回忆。
事后把这些事情讲给雨瑶听时，她首次显得有些态度强硬。
“峰原同学一定不能忽视这个问题，”她神色严肃地看着我，“我之前就一直怀疑，守序者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遭到了利用和思维控制。现在看来，如果峰原同学的未来是被抹杀的话，那我的怀疑是对的。”
我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但就算如此，我还是不能放弃守序者这个身份。或许真的如你所说，我们遭到了思维控制吧。不知怎么，我的思想仿佛被打上了钢印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违抗自己的天职。”
“那怎么办？我不能接受那种未来。”雨瑶有些着急。
“你不是已经为我提出了解决之道了吗？”我安抚道，“在执行任务时，尽可能地进行自己的判断。小穿越者林清松事件就足以证明，在可控范围内，我们是能够轻微地影响历史的。或许，这就是个转折点。”

飞机忽然加速。在一段引擎轰鸣过后，爬升阶段开始了。我只觉得超重的力量把我压在座椅上，不由得内心一颤，一把抓住了身旁的扶手。
随即，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雨瑶撑着脸凑过来，小声笑道：“原来这就是晕机的反应啊。嗯，还挺可爱的。”
我紧紧靠在椅背上，使劲反握住她的手，完全不敢松开。
“我说，你不是声称要照顾我吗？嘲笑我就算照顾啊？”我有些无力地吐槽道。
雨瑶微笑了一下，拿出一张面纸轻柔地给我擦着额头的汗珠。不知为何，不安感减轻了。
“其实我小脑发育还算正常。晕机什么的，可能只是心理问题吧，”我逐渐平静下来，开始闲聊，“总觉得离开地面，就好像离开了稳定的生活、前往未知一样。”
“稳定的生活？守序者的生活也算稳定吗？”雨瑶奇怪道。
我沉默了。
守序者......我也不知道是谁给了我这个身份。这既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枷锁。从我六岁起就已经开始接触守序者的任务，十四年来我遭遇了一百六十五次穿越者事件。说实话，很累。
如果我生来就是一个更完整的四维生物的一部分，那背负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但是，真是如此吗？我到底是一个细胞一样的存在，还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