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2)

“时间向前，营地址上，村落拔起。考虑到乡村经济的发展，和响应全国公路及基础设施建设，人们开始在湖面上架桥铺路，不久，河流上游的重山之上，一条连接外界的盘山公路顺利竣工，很快，省级领导来到乡村视察，村长热情接待，接风洗尘，很快，桌子上挤满各式菜肴，其中一道蒸鱼格外引人，领导毕竟见多识广，抑住馋涎，忙问村长鱼的出处，这种鱼正是湖中最常见的鱼种，因鱼身五条黑带，被称为‘五道黑’，领导也因此菜侃侃而谈。视察过程十分融洽，临走时，见多识广的的领导心情舒畅，为村里建议，希望开展渔业开扩乡村经济结构，村长不禁鞠躬，一面连连称是。自此，村中涌现出一波捕鱼狂潮，借此契机，盘山公路亦是车水马龙，大量行商来往不绝，一家苇业造纸厂相中了湖边茂密的芦苇地，这里的芦苇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粗壮的苇杆，宽大的叶片。于是，工厂，材料，二者结合的副产品——污染，风卷残云般袭来，灌溉，渔业，造纸，将湖不断压榨，并逐渐‘肢解’，水向更远处退去…
…”
“以前的冬天，它喜欢欣赏孩子们滑冰的潇洒身法，它不懂他们的文学，只能羡慕却无法形容，并努力使自己的皮肤平整，光滑，虽然孩子们的冰刀刮着它有些疼，但每次它都尽量让自己能在一晚上愈合，它不想孩子们摔倒。从每天鸡鸣开始，它就静静地等着，期待在村口看见那三五成群的‘新衣’，那让它欢喜的笑脸，它时常希望自己也能有那样的笑容，有那样的笑声。”
“在那个文化，法律支离破碎的动荡年代，上层领导似乎总把自己想象成力拔山兮的勇士，拼命完成着一项又一项万分困难的工程，当然这许多工程在日后也逐步拆除，不过，那些工程所带来的毁灭后果，却不会随着工程的拆除而一并抹去。那时，湖面积在上游建成水库后的第二年就缩小了近一半，，灌溉面积减少二十四万顷，之后，人们在下游开垦出更多的耕地以补充损失，而水的需求连年递增，导致下游断流，直到最后，那片湖泊终于干涸，它也最终和塔克拉玛干融成一体。”

“奶奶，那它是不是离开了，永远也不会回来？”
“是吧，但又或许不是，它可能只是累坏了，躲回冰川，藏进地下了，它需要睡上一觉，千万别去吵它，咱们应该现在那里染上希望的颜色，等它回来估计回笑出眼泪吧，当然，我也是，不过我可能等不到它醒来喽，但你一定会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