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十二章(2)

章奂把茶碗墩在了桌子上。“陆将军的话说得好漂亮啊！您不明白，我们就更不明白了。倚安侯方才已经说了，我们此番是奉了我王旨意并请准了平王陛下之后特来探望我国公子的，是探望，只远远的看上一眼，连句话都不曾说上，这叫探望吗？”
“那，使臣大人想要如何探望？”
“本使要带同使团众人亲往公子住处看望公子，与公子叙谈家事。”韩述终于等到沈墨开口了，立即摆出了少有的强硬架势。
“韩先生的住处就不必去了，他现在还住在幕府之中，而且，面也还是不见为好，搅扰了他抚琴的雅兴可就不好了。至于家事嘛，对于一个从生下来就没回过家的人来说又从何谈起呢？”
“这些就不劳大将军费心了。本使虽算不上精通却也喜好音律，既是同道自知分寸，断不会有扰风雅。更何况，按宗谱论，我乃是公子的族叔，理当为未尝归家的公子捎带家中近况，聊表亲族之情。”
“聊表亲情……”沈墨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来。“侯爷，有些事情本将军真是不想费心，可，又实在是躲不过。既然您是韩先生的族叔，那有些话我还是直说了吧！若是您的另一位侄子身体康健、长命百岁的话，恐怕您这位叔父也想不起这个身在洛城的侄子吧？所以说，若真的只是叔叔看侄子，我绝无二话，但，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吧？”

“将军的话，本使不太明白。”
“使臣大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贵国王上病重、东宫无主的情况我们很清楚。所以你们此行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两国现在的战况你们也应当很清楚，所以目下怕也不是您与韩公子叙谈家事的好时机。”
“岂有此理！”章奂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将军，太过分了吧？”
“是使臣大人太过分了吧？”沈墨说话的声音没有章奂大，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贵国一面与我国刀兵相见，一面却要求我们友好的还回你们的王位继承人？到底是我们傻了？还是贵国疯了？亦或是，贵国觉得我沈某人也不过只是刀俎下的鱼肉？”
“大将军的话说错了吧。我国为了公子之事，已经向贵国做出了不小的让步。撤兵息战又岂是儿戏？难道说，拓州牧没有告诉你吗？”
“这……葛大人倒是说了。只不过，你们的让步是做给拓州牧的而不是做给我洛城的，更不是做给我沈某人的。”
“简直是荒谬！难道你们洛城不是拓州牧治下吗？”
“曾经是。”陆慎轻咳了一声。“此番安国将军封千户侯，特请旨以洛城为封地。王上特许，军政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