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无肠可断(3)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老婆，你一定要平安。”
对着手机说完这句话，孟鹤堂挂断了视频，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捂起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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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第十四天。
关系好的亲戚朋友，师兄弟，孟鹤堂都腆着脸借了一圈钱。
车子卖掉的钱早已经全部用在方蕊的治疗上了。
父母那边也一样，能拿的都拿出来了。
大把大把的治疗费用像是一个泉眼，孟鹤堂就是被吸进去苦苦挣扎的人。
方蕊已经不太清醒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这一天是孟鹤堂隔离期间最难熬的。
终于等到第十五天，孟鹤堂半点儿没耽搁往医院赶去。
“医生，怎么样？”
方蕊已经转进ICU，再加上传染几率，孟鹤堂只能在病房外远远看着她。
小小的一个人儿躺在病床上没有半点儿生气。
孟鹤堂慌了。
“孟先生，”医生也了解了些孟鹤堂家里的情况，“往后的治疗费用只会更加昂贵，希望你同病人其他家属考虑一下。”
不是没得治，是不得已支撑。
方蕊的治疗才到开始的阶段，医生的话也只是提醒孟鹤堂，往后更加巨额的开销，是否能承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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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吧。”
说这话的是方蕊的父亲。
老人家半百的头发，眼睛通红，下巴还冒着胡渣。
医生看着面前的这位老人，听他忍不住颤抖的三个字，心下也跟着难过。
但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治疗停下了。
方蕊，和她腹中与孟鹤堂还未成形的孩子。
两条生命，在同一天消逝。
孟鹤堂不敢去医院。
他害怕看到方蕊面上盖着白布。
昏暗的房间，只窗帘透出几丝光线。
只一个男人坐在角落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是他软弱吗？
只是一个人伤心到了极点控制不住。
他太爱方蕊了，他太希望方蕊平安无事，他也太过无力。
可后两天的新闻，给青年丧妻子的孟鹤堂，老年丧女的方父方母闷头一棒。
“自此，新冠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所有治疗费用由国家承担。”
连主治医生都忍不住偷偷抹泪，何必再说孟鹤堂的心里。
造化弄人，可叹，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