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世(3)

令狐冲点点头，跟着年轻人走进棚里。随着耳旁的劲爆音乐瞬间增强的音量，一阵炫目的灯光登时印入眼帘，舞台上的几个衣着暴露的年轻舞者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台下的观众莫名地鼓着掌，也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
突然，从扩音器中传出一个有力的“停”字。台上舞者立刻驻足，看向舞台对面隔着一层玻璃的导播室。只见一个30岁出头，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男子从里面走到台前，对着台上说道：“小袁你动作稍微收一点，好吗？另外音乐响得太早了，好吗？音响老师？”
台上众人纷纷称是，立刻又投入准备。那小胡子看了带令狐冲进来的年轻人一眼，那年轻人忙指着令狐冲道：“计老师，他来了。”
计无施朝令狐冲微微点头，说了声“等一下哦”，就跑向了导播室。
5个小时几乎没有间歇的录制后，栏目组终于进入了晚饭的时间。计无施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导播室出来，带着令狐冲在台下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笑道：“你大三了，以前应该也实习过吧？”
令狐冲尴尬地一笑，道：“我们以前都是外拍，这种综艺类栏目还真不大懂。”
“没事儿，我们这个栏目也需要外拍的VCR，老祖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所以，我想你先熟悉一下，以后从外拍工作做起。要是对棚拍感兴趣呢，也可以过来做我助理。”计无施递过一盒盒饭，说道。

令狐冲连连点头称是。两人没聊几句，计无施就被工作人员叫去了。令狐冲独自一人吃着盒饭，感到似乎整个场地里只有自己一人无所事事，周围的其他人全都显得那么忙碌。饭后又忙了整整5个小时，这一场录制才算告一段落。计无施依旧在和导演组商量着什么，中午接待令狐冲的年轻人跑来和令狐冲说道：“计老师让你先回去吧，明天中午再过来，对了，打车的票留着啊。”
走出这个可以让人忘却时间的录影棚，电视台外早已到了可以仰望星空的时候了。令狐冲没有马上叫车，他走出大门后往前漫无目的地挪着步子，享受着S市最繁华的地段难得的清静的时光。
他想起了3年半以前和宁中则母女邂逅的那个寒夜，或许那次算是他和这个专业的缘起吧。虽然境遇和那时比起来大不相同，但此刻内心中对未来的彷徨却比当年更甚。不过转念想到若不是读了五岳艺术大学华山影视艺术学院的影视编导系，靠着自己当年那点儿文化课的分数或许连S市三流的二本也进不去。如此说来，自己走这条路似乎也成了没有选择的选择。庆幸的是，虽然他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至少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和摄影机待在一起的日子。
十天后，令狐冲对选秀节目的制作流程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那些原本蒙着一层神秘面纱的风云人物在台下让他大跌眼镜，不仅专业素质平平，举手投足间的无知和肤浅更是令令狐冲觉得啼笑皆非。倒是幕后工作团队的艰辛和压力，似乎和台上的嬉笑打闹完全成反比，上面越是欢乐，下面就越需要付出更为艰苦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