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亚系列》.其伍(2)

“安妮老师，我想我现在精力充沛。”
“吉恩·洛夫古德仍然是吉恩·洛夫古德，很抱歉，让老师们担心了。”吉恩温和地回应，他对老师们的选择予以了充分的理解，对自己这番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遭遇则只字不提。
闻言，在场的导师们纷纷放下了一直在心中悬起的那块巨石，看样子这次的事件并不会使他们与吉恩之间产生隔阂。可他们又不由得都纷纷心中一痛，感受到些微的酸楚。
偏偏是狄亚阁下......
偏偏是狄亚阁下。
偏偏是狄亚阁下！
从一开始就默然不语的希瑟·哈格里贝尔轻叹了一声，以“吉恩需要休养”为由遣散了房间里的众人。
玛丽安放开吉恩的手，犹豫片刻，也欠身退出了房门。
“老师，对不起。”
帝国导师希瑟在世人眼中是那么的严苛，可她于吉恩而言却是如同母亲般的温暖且重要的存在，他自然能发现希瑟肉眼可见的憔悴神态，并为此心生歉意。吉恩现在只发自心底地庆幸当时的希瑟并没有接见玛丽安（他大概能预想到玛丽安的行动），没有奔赴自己身边而陷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吉恩，我的好孩子。”
希瑟·哈格里贝尔平生中何曾有过情绪不稳极端外显的时候？可偏偏这次她几乎要为吉恩的这句道歉淌下泪来。
“受伤的是你，疼痛的是你，几乎死去的人是你，吉恩。为什么要向我这样一个无法陪你面对险境的不合格的老师道歉呢？”
“我希瑟·哈格里贝尔从不认为自己无能......可现在，我已是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护的弱者......我......”
“不！老师......不，妈妈！”
吉恩一把抱住哽咽失声的师长，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只能被安慰的男孩了，他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成为别人的依靠。
“不是您的错，您没有任何责任，请您不要责怪自己。”
从8岁遇到希瑟至今，吉恩从未见过这个理性又坚强的女人哭泣的模样，他伸手接住那终究还是流出眼眶的透明泪珠，只觉得那泪水在手心凉得发烫。
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愧疚堆积，思绪纷繁，吉恩愈觉心情沉重。
他最近时间的记忆，仿佛是一场梦。
“艾维斯”的出现也好，那位狄亚阁下的怒火也好，自己的濒死也好，老师的哭泣也好，无一不是他以前觉得难以想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