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番外：清明(5)

自娘亲走后，他便不喜甜腻之物，陆府也甚少再做此类饮食。
不经意间竟触到了陆绎的伤处，今夏深吸一气，一脸抱歉地低首，慌乱收拾起托盘，“……从未听大人提及此事，我只思量着，兴许口中嚼些甜的吃食，大人心里就没那么苦了……我马上去换一碗别的来……”
今夏欲带着托盘立时消失，却又被陆绎拉住，将牛乳粥端了下来。
“无妨，我也好久没有吃过这个了……”见今夏面上仍有过意不去之色，陆绎为让她安心，便将她拉至身侧坐下，指节穿过她的发间，顺了顺那如瀑长发。
今夏这才安静坐定。
“刚盛出来的，仔细烫着。”发间尚存着陆绎的余温，今夏支肘痴望着陆绎的俊挺侧颜，也没忘叮嘱他一句。
略吹了吹，一勺清甜的温流从咽喉滑入腹中，这漫漫长夜竟生出一丝暖意。
“……如何？好吃吗？”微弱的光线里，今夏小心留意着他面上的微妙变化，“……虽熬了大半个时辰，不过定是比不上大人娘亲的手艺，大人别嫌弃才好……”她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句，而那张面容当真如深渊一般……

陆绎注意到了身侧投来的注目，淡淡一笑，轻蹙着眉头，“……还不错，不过我怎觉得有股子淡淡的怪味，是不是糊了……”
“不会吧……”听得这话，今夏方从美色中回过神来，疑惑地夺下他的莲瓣羹勺，二话不说直送了一勺冒着热气的粥汤入喉，却又赶紧吐了舌头散热。
陆绎见状，想起手边壶里有温茶，紧着给她倒一杯，嗔怪道，“让我仔细烫着，你自己呢？脑袋瓜又在想什么呢……”
今夏猛灌一口，舌尖和腹中的火烧火燎方才缓过劲。细品着刚刚吃过的牛乳粥没有一丝杂味，今夏眼珠滴溜溜一转，这才回过味儿来，不由得睇了陆绎一眼。
陆绎不看她，仅搅着粥汤，嘴角一抹嘲弄的笑意。
今日看在老夫人的面上，今夏懒得跟他计较。又饮了一盏温茶，今夏复看回桌上的钗镮首饰和绢帕，“大人且吃着，若是不介意，这些东西我来帮你如何？左右都是女子的物什，我会当心着些的。”
“好。”
油灯挑亮了些。打开妆奁，里面的珠玉和簪钗清雅脱俗，毫无喧嚣之感。妆奁底的一枚白璧扇形梳吸引了今夏，上面还缀了一串珊瑚流苏。那白璧触手生温，想来大人的娘亲也是个端庄温柔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