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中】溺死尘埃的神明(3)

中也愣了愣，苦笑着说：“那这个人一定非常幸福，耗尽运气也无妨了。”
“耗尽运气也无妨吗？”太宰仰起头看向中也。
“是啊，人活着也就是为了某几个瞬间吧…”中也微微闭上眼睛，“可大部分人都像我这样，等不到任何一个瞬间，所以才一直活着呢。”
太宰像是听到的满意的答案，他低头笑起来，日落的光线打在他侧身，将黝黑的大衣度了一层光，整个人看起来有血色了不少，连暗色的瞳孔都变得清亮。
“中也，我想那个瞬间，一定值得开一瓶89年的栢图斯来庆祝。”
………
再次睁开眼时仍是熟悉的黑手党办公室。
“果然是梦吗…这个混蛋真是，到哪儿都不放过我啊。”
中也使劲搓了搓脸，起身披上大衣站在落地窗前，天空延续了梦境里的夕阳，红得像揉碎的玫瑰染出来混着几滴眼泪的颜色。
“等等…！”中也突然想到了什么。
十四岁的太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他说的那番话？

中也疯了似的跑到酒窖里，熟练地找出那瓶珍藏了很久的栢图斯，酒瓶居然已经被恶意地摇晃过，他顾不上也不需要找出坏心思的罪魁祸首，撕下瓶身的腰封。
——背面赫然有一串他再熟悉不过的字体。
“Qu’on resterai ensemble jusqu'a redevenir poussière. ”
那是一句法语，是太宰生前经常哼唱过的一首歌。译为：
“我们不会分开直到化为尘埃。”
“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也是同样的吗？原来你已经在我之前这份感情带进坟墓了吗？
可我竟然仍觉得这是我二十二年以来最幸运的时刻。
中也靠在身侧的墙壁上慢慢滑下，他抬起头用帽檐遮盖住上半张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可嘴角确实实在在是往上的。他就这样坐在墙角喝完了那瓶被摇晃得口感全无的栢图斯，晃晃悠悠踏向了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