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我曾变成一个很倦懒的人，买一堆的书堆在书桌上，便不再打理，挑着大悲大喜草草看完，偏以为自己学到很多。也总是懒散着口里谈着珍惜，却回过头撇弃了珍惜。母亲告诉我那个消息的时候，我大抵是没睡醒罢，我总以为时间会对我仁慈一点。母亲催着司机开车，用那种急不可耐的语气。我看到周围人同情的神色，在初夏燥热的清晨，心像被划开一个口子，那些回忆的烈日一遍遍的灼着。
每年冬天都会坐在火堆前和我一起烤火的老人不在了。常记得他微醺的脸庞，打着嗝的酒味，搓着被火烤的酥酥麻麻的膝盖，咬着喷香滚烫匆匆咽下的红薯。屋外的大雪，和他的相对无言，温暖如故，像温好了热酒煮好了黄豆等不来孔已己，老人酿好的酒，未曾喝几口，便向岁月认了输。
老人留给我十张旧旧暗红的纸币，在清理完遗物后遗落了一张我出生那年他的旧照片。他笑得灿烂，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岁月让纸币染上了他身上的味道，我用来怀念。此后每个鹅毛大雪的年头，我再也遇不见他。旧历过年时节，雪花夹杂着爆竹声融化在夜幕中。碗里油腻的肉还剩了一小块，暗淡的灰青天色开始燃起烟火。那时候春晚的笑声和廉价的糖果，拨动盆里的炭火会激起火星点点，老人泛红的脸庞和他塞给我的纸币，大抵是我这一生中最为温暖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