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袍遗恨】第五章 一心赴死难死 不战求和而和(2)

阿爹点点头，又问：“那可知穆将军究竟如何？我们与他南北夹攻，眼看金人大势已去，为何突然撤军？”
我道：“只说忤逆，已经下了大狱了。恐怕难救。”
阿爹感慨：“想我与他一面之缘，虽各为其主，但其为人令我折服。不想壮志难酬，含冤入狱。”
阿爹叫我退下，我便往王爷帐中而去。汇报完出来，阿兄已经在外面等着我。
他一脸迫切，我知他已查出些端倪，便问：“如何？”
他道：“那卫纾，确曾做过俘虏。”
“具体究竟如何？”我问。
“走，去我帐里细说！”他便拉着我到了他帐里。
“这卫纾究竟是什么来历？”我坐下便问。
阿兄不紧不慢，喝着酒，又叫下人端上肉来。拔出匕首，切一块扔进嘴里，边嚼边说：“还是草原上肉香！”
我知他有心逗我，故装作不见，便也不急，慢慢呷着酥茶，沉默不语。片刻，他果然先耐不住了，把匕首插在盘上，问道：“你还听不听了？怎么一点不急呢？”
我笑道：“说是阿兄在说，我急又有什么用呢？”
阿兄道：“我没你那好性，有点话就憋不住。”
“憋不住，便讲来。”
阿兄道：“我打问了几个熟识的将官，他们说，不久前截获金人一个小队，当时正押着南人俘虏往北去，这个叫卫纾的，就在其中。”

我道：“怪不得他声称是穆将军的先锋官，却没被株连下狱。”
阿兄又道：“怪也在这儿，闻说穆将军手下各个龙虎，他一个先锋，怎会被几个小兵截获？”
“许是虎落平阳，”我道：“战场上什么情况没有？”
阿兄摇摇头：“听闻这个姓卫的先锋官有一骑当千之勇，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被俘。更怪的是，他被我们的人救下，并无半点感恩之意，也不似其他人那般乞求放过；任凭如何打骂，他都不为所动，似乎一心求死。”
“这可真是怪了。”我想起在花魁娘子墓前，卫纾长跪不起的样子。他一心念着小姐，又怎会一心求死呢？
阿兄接着说：“后来将官们只当他痴傻，便带回了营帐。我阿爹力主与南人结盟，本想拿这些俘虏示好，结果穆将军忽然就撤军了，只好给他们些盘缠，就地放了。”
“听说南人朝中一连下了十二道令牌召回各路将领，穆将军孤立无援，只好班师。大好形势就此放过了。”
阿兄也颇为感慨。他是武人，对权术斗争最为不屑，何况穆将军着实叫人佩服。
我与阿兄又吃了些酒，便回了自己帐内。
入夜心绪难平，便出得帐来散步。
草原上比不得南国，那边快入夏了，这里还是早春天气。夜来寒凉，穿着棉袍也有些冷。我于外围守备值夜的火堆边坐下，老兵见是我，便递给我一碗奶酒，教我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