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维介质】乡村爱情 （二）(2)

在赤羽第二次问海伊到底能不能好好玩的时候，一旁的诗岸终于看不过去接过了牌，顺便把遥控器塞进海伊手里。
诗岸打牌很有仪式感，她年纪尚小，手掌小且绵软，她一只手抓不过来牌来，看一遍牌后将其分类扣在桌子上，需要时直接把牌打出去。
当她坐在那里，明暗的光勾勒出少女交叠支撑下巴的手。诗岸的眼神依旧纯澈，但也让人辨不出喜怒。有一瞬间，星尘觉得她们是在硝烟弥漫的谈判桌上，而不是茶余饭后的牌局。
最后是赤羽手里剩了一张牌。她坐姿随意，语气意味不明，“我们的诗岸长大了。”
海伊脑子空空，听见“长大了”这三个字茫然更甚。怎么就长大了呢？明明昨天大家还都是逗猫捉狗的年纪，那时候村子里只有海伊和赤羽，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似今日针锋相对。她们走过街巷，熟悉土地，在每一个寒风刺骨的冬日，在每一个太阳稀薄如纸的阴天，赤羽都信誓旦旦对海伊说，“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海伊不懂为什么要离开，但她爱极了那样坚定的骄傲，于是她也回答，“好，我们一起离开。”
时光不复来。
在天空略略黑沉，海伊喊着要回家时，赤羽没脾气的送她。手机的闪关灯一直亮着，但海伊在雪里走路还是深一脚浅一脚。
最后分别时，赤羽在一片寂静中看着海伊的背影跑远了。说不出为什么，那一刻赤羽眼前只有海伊泛着空茫的眼睛。她好像理解了她的寂寞。
海伊回到家里，打开了直播间。

看着弹幕成片的闪过“来看傻子直播！”，海伊觉得自己这才感觉到了温暖，又有了一点生活的实感了。
“我不是傻子。”海伊又想起来自己做过的蠢事，某次醉酒后说出“欢迎大家收看傻子直播”这样的惊天言论，她迅速转移话题，“今天我有一个新朋友，她只来了一天就知道我在做主播了。这是个秘密，我没告诉过周围的人，她怎么会知道呢？”
形形色色的弹幕飞快闪过，海伊迅速捕捉到一条：“她怎么知道这是秘密？”
“我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这是秘密？”
“主播禁止套娃。”
“唉。”海伊叹口气，略带忧郁的开始直播游戏《unheard》。
海伊做主播已经好几年了，在bilibili弹幕网已经拥有了数百万粉丝。她的常用账号为Anly，粉丝称呼她为“安莉”，因为甜美的声音和有趣的内容，海伊在海外也十分有人气。
在最后一个游戏DLC通关的时候，海伊听着不同口音的“我谢谢你啊”，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们说……”
“我的新朋友……会不会是个侦探？”
适时有人买了个节奏风暴，清一色的“傻子推理”在弹幕中飘过。
“我、我才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