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君子好逑(3)

“喝茶吗？”王莺问。我一愣，几个月来官场上的是是非非，尔虞我诈使我烦躁不堪，忘了随口一说的话，可她却还记着。“好啊。”我温柔的说了一句，“不知王姑娘是否愿意赏个脸呢？”她笑“我愿意的。”
茶楼里。
台上的戏子唱着别人的悲欢离合，台下的人却心不在焉。
“俞宰相，你看起来有些......”她皱着眉，好心的提醒我。我毫不在意的笑笑，缓缓道：“王姑娘，许是小生最近太劳累了些，不必放在心上。”她却有些不放心，把手覆在了我的手上，道：“俞宰相，注意身子。”留下了这七个字，就离开了，藕色的裙摆消失在了门外。
此时，我没想到的是，唐朝由盛转衰。
天宝十四年（755年）十一月，安庆余的父亲安禄山趁唐朝腐败、军事空虚之机，和史思明发动叛乱。为了躲避叛军，我不得不隐居到齐桅山。比起宰相的职位，我更关心安庆余和王莺。安庆余一直很粘着他父亲，虽然安禄山喜欢他的小弟胜过了他。
后来听村民说王厚青将军不幸血洒疆场，尸骨无存。我想，王莺此时应该是崩溃的吧，那么疼她的父亲。任谁都受不了一箭穿心的痛。不知王莺从哪里打探到了我的行踪，于一天傍晚来到了简陋的茅草屋旁。我打开门，她笑，但笑得十分难看，道：“说来唐突，但还是希望俞宰相收留一下我。”我鼻子有点酸，别开脸去，说：“好。”

有一日，安庆余带着聊香斋里的一名女子来了，这时，王莺正好不在。那名女子说：“小公子，好久不见了。”我一愣，想不起来，但听那软软诺诺的嗓音，应该是南方人吧。安庆余道：“羽凡，这是金媛。”我想起来了，聊香斋里的金媛，还有韦从。安庆余说：“羽凡，我知道我父亲一直在干什么，但是我只是不愿意去想....羽凡，你父亲...他被叛军囚禁起来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他最后，带着一丝哭腔冲我说，我只是笑笑，还没说什么，泪就流下来了。金媛扯着衣服给我擦着眼泪，我下意识的撇过头去，她只好把手放下去。他们前脚刚走，王莺就闪了进来。
她醉了。
我扶着她，她碎碎念着：“又要被父亲罚了。”接着，不知想起了什么，渲染泪下。“父亲......”她念着，我不禁失神，眼前的女子何时受过这种痛？她把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自顾自道：“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将来你必有作为。我和父亲商量过了，待他伐了安史，就要禀告皇上，让你娶我......羽凡，你知道吗？我们早就认识的。”我一惊。
早就认识的。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幼时贪玩，一次在桓桉院里偶然瞧见了一姑娘，一双杏眼令我久久不能忘记，于是去求了一纸婚约，父亲大怒，罚我攻读四书五经，直至考取功名。少年忘性大，那双杏眼也从此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