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晚萧萧(4)

自己的嫡女既然要比自己先离开，皇帝痛苦之余钦点了王将军启程。
几天几夜的路程，将军发了疯似的要见公主.
再见到她时，她瘦了，皮肤也仿佛被这黄沙附上。许是听见了将军的脚步。身负重病也依然咧起了嘴角。
"没日没夜的赶过来，你也不怕累着"
将军扶在床边:"想快点见到公主，怕公主等我等急了。"不知为何，四目相对都流下了眼泪。
"我好想再看一次红叶" 公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将军。
将军故作镇定的说到:"如果你想的话，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回都城"
"怕是不能了......"
看见她微微闭着的眸子，心头一震，好似那年城东的城台相遇，看见十七岁的公主问着将军什么问题。 仿佛有微凉的露水沁入骨缝。
终究还是走了。
将军真的醒悟，年少时的四书五经是她，唐诗宋词是她，私下从不叫她公主，却是唤她的闺名。
他总认为，根基牢固后可以娶公主，终究是物是人非。

轻捻扇子的公主，初长成的将军，那是最初的样子。对于将军来说，城台上的相遇从来不是第一次见到她。那时的半年前，皇上和皇子公主出宫祭祀，在人群中他看见了坐在轿子上的公主，便是那次，一眼万年。
后来，偶然一次登上城台，却看见一位少女站在上头嘟囔着什么，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如同刚见她时一模一样。
公主埋葬在突厥的妃陵。
王将军每年都来看她。也自愿调命到西北驻守边疆。守着这个失去她的城池，忙完了一生。
后书记载，将军临死前一直唤着中原公主的闺名。坟墓挨着妃陵，人们怎么也想不通，堂堂将军调命西北，离世过后也不愿落叶归根，只让手下把他埋在突厥的妃陵旁边。
后来中原人才记起，结发合葬，是夫妻做的事情。
自然，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