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鲛绡（下）(21)

“没有没有，都乖得很。”
“舅舅去我家吧，饭都烧好了，你一个人在家也冷清。”
“不了，一个人清净，挺好。”
他外甥女说不动他，坐着聊了会儿就带孙子孙女们走了。
不大的屋子里一下少了好几个人，骤然安静了下来，炭火燃烧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忽明忽暗的火星是灰暗的屋内的唯一光亮。
正月十五捏的小团圆还没有吃完，尚九熙冲了碗透亮的红糖汤，下锅煮熟小团圆。他现在不比年轻的时候，脑子转得慢了，还时常会出现错觉，以为何九华已经回来了。元宵节多捏的小团圆便是因此出现。

天色暗了下去，尚九熙点上蜡烛，佝偻着背脊，独自捧着碗，靠那几颗仅剩的牙齿咀嚼黏糊糊的团圆。屋子里一切摆设都和当年大同小异，这间屋子他修修补补，一晃眼住了几十年，不敢搬走。
笃笃笃的叩门声响起，想必是小孩落了什么东西在他这儿，他扶着腰缓缓起身前去开门。
“老人家，请问尚九熙还住在这儿吗？”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恭敬地立在门外，礼貌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