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写写
今天,我没死。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我在日记里草草写下:“未死。专此通知。”这说明不了什么。这当然说明不了什么。
我为自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新郎是我,新娘也是我,是死去的我,是我的死,是死亡本身,随后婚礼就变成了葬礼,我既是司仪,同时也给我自己画上妆容。来参加婚礼的都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一罐啤酒,或许还有可乐?我的日记,以及我最放不下的枕头。他们都哭的像泪人似的,起码在我眼里看来是这样。
生活即是战斗与饮宴,不是吗?好吧,当你从令人沉醉的孤独中苏醒过来而初次体会到人际交往的禁果时,事情已经不可逆转了。因此我往往洁身自好,猛烈地使自己拽入狂乱而粗俗的社会生活中以期获得一点点对于这种禁酒的抗性,但是我往往会失败,而当我回首过来时,已经是在灯火阑珊的夜晚,望着残羹冷炙与滴答的闹钟,努力回忆起在所谓的欢乐时光中“我”在哪里。我哪里也不在,我消融在了与他人的交往中,消融在那种毫无自觉的恣意大笑以及随后而来的惊恐中,消融在他们眼中的我中。
他们在嘲笑我,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们其实没有在嘲笑我,他们都不知晓所谓的我又如何嘲笑我呢?他们都不知晓所谓的嘲笑又如何嘲笑呢?因此我在嘲笑,我在嘲笑他们的嘲笑,我在嘲笑嘲笑,正因我不懂得嘲笑,与此同时,我也知道我 无法嘲笑,但是这恰恰构成了我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