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成牢【上】（尚九熙&何九华）(2)

“尚九熙，你悔。”秦霄贤背对着他，一字一句说的肯定，“尚九熙，我只等你悔的肝肠寸断、万念俱散……”
秦霄贤甩袖离开，再不停留。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快叫大夫！”随从六子扶住尚九熙，这么还吐血了这是……
“我不悔……”尚九熙咬牙，像是说给自己听。
“爷，咱们快进屋吧还是……”
尚九熙没理，他随意抹了一把嘴，摸到一手血，他盯了一会儿就笑了，何九华，你的血与我一般颜色。
尚九熙神色不动，把带血的手帕揣进怀内。
……
尚九熙拒绝大夫，狠厉的样子任谁也不敢劝。
他一日一日的喝酒，又一碗一碗的喝养生汤，他一宿一宿的不睡觉，又一柱一柱烧着安神香，他拿刀剑把自己伤了个遍，又细致的涂满了最好的金疮药……
他把自己当成个有趣的新玩意儿，摆弄的不依不饶，不止不休。
“爷，奴才斗胆……”小六子在尚九熙又一次昏过去又醒来后终于跪下，“奴才知道您难受，可人…不能复生，爷可不能这么折腾自己了……”
小六子悄悄抬头，爷还是了无生趣似的没什么表情，小六子心一横，把头压得更低，“何少爷爱并州的美酒却不曾喝过，何少爷喜长安繁华却没去过，何少爷念幽州故乡总是……再没离开过……”

“闭嘴……”尚九熙闭眼，额角青筋鼓动。
小六子一顿，竟像是没听见般，“奴才真真替何少爷委屈，他想要的，一样不得，您想拿的，却是一样不少。何少爷生前跟着您净是遭罪了，死后也被您念着……”
“我让你闭嘴！”尚九熙抿紧了苍白的唇，锁紧的眉间阴霾尽显，甩过去茶盏。
明明不过三尺的距离，茶盏竟是堪堪砸到中间便无力落下，破裂的被子流出温热的茶水，顺着地面沁湿了小六子的衣袖。
诺大的正堂一时安静，小六子跪趴着不敢抬头。
“下去”
“…是”小六子晃了一下稳住身子，低眉出了正堂。
小六子悄悄回头看，大门敞开的正堂对着熠熠辉光，照的满室亮堂，诺大的堂室里自家爷泠泠清清地只坐着，迎的是乾坤朗朗，日光昭昭……
小六子也看不大懂，只平白的觉得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