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取次花丛懒回顾⑨(2)

“走吧。”周九良轻唤，孟鹤堂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嗯。”孟鹤堂在前，走出房门，突然想着周九良这一身行头不知道方不方便，想要回身去扶，伸出手的一瞬间又仿佛看到了周九良台上唱戏的窈窕身段，应该不用担心的，可伸出去的手却没来得及反应，握住了身后人的胳膊。
“怎么？”周九良不明所以的看着孟鹤堂。
孟鹤堂不好意思的轻咳，却不打算放开他，“快点走吧。”说罢就拉着周九良小步慢跑起来。
宽大的戏服随着加快的脚步摇摆起来，途中勾落了路边的野花，浅黄色的花瓣儿扑零零落到地上，撞进泥土的温柔乡。
周九良突然想起，自己可能会面对什么……
慢跑的脚步突然停滞。周九良循着孟鹤堂的目光看去，距离戏台只差一个拐角，可那门廊处站着他熟悉的人。
栾云平并非故意等在这儿的，只是安排好了戏班子，自己稍微溜达一圈，没想到刚好碰到前来的孟鹤堂和周九良。
孟鹤堂放开周九良的手臂，笑着朝栾云平走去。
没了身前人的牵引，周九良的手臂落下，他轻轻拍了拍衣袖，低着头思索着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栾老板。”孟鹤堂笑着点点头。
栾云平也朝他点点头，目光却望向他身后的周九良。
周九良想的是，栾师哥实在不喜欢贵族门第，主动跟孟鹤堂这种公子哥有交集肯定是第一次，怎么就同意来这孟府敲锣打鼓呢。
其实他不用想也知道。
“我去看看客人安排的怎么样，”孟鹤堂上前一步，把握一个适度的距离在栾云平耳边低语了几句，又回过头对着周九良，“准备好了就上台。”然后很识相的走了，留下周九良和栾云平面面相觑。
栾云平皱着眉，目光在周九良身上游动，终究叹了口气。
周九良不敢去看师哥，只觉得眼眶发涩，就听叹息过后传了熟悉的声音，“哭花了妆可没人给你补。”
周九良想起小时候有时跟师父赌气或是被骂重了，自己委屈的厉害就忍不住的哭，只有栾云平偷偷把他领出去拿糖哄，重新回后台往周九良脸上补粉。
一瞬间往日的记忆冲袭着周九良的大脑，今非昔比的种种叹息终归化成师兄弟二人心中过不去的坎。
栾云平伸出手拍了拍周九良的肩膀，犹豫着说，“你都多大了，总说你看着稳重，可这小孩子脾气还是没改，若是这孟少爷依你还好，哪日人家也看不惯了怎么办？”栾云平的手顺着戏服的边缘摩挲，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挑起周九良的下巴迫使人看着自己，他也看到了周九良眼眶里蓄着的泪，“哥哥不怪你……往后的日子，照顾好自己，也省的我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