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前,他在廉租房吃了三年泡面(3)
点开手机,辛河的眼神掠过一瞬间的惊骇。他默默记下短信中的地址,起身去衣帽间换好衣服,取了车钥匙,悄悄外出赴约。别墅区门岗处的安保人员见惯不惊,住在这片区域的大人物们,经常有这样的突发约会。他们敬了个礼,羡慕地看着那辆他们倾尽一生之力也无法负担的豪车,迅速消失在视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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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走出超市,照例抱着一箱方便面,右手肘挂着一个大环保袋,里面装着薯片和啤酒之类的零食。这是他未来一个月的口粮,有时候还真得感谢发明出这些廉价食品的人,否则仅靠他那点积蓄,很快就会饿死。
他慢吞吞地走向街道最深处的一栋旧楼,即使处于年代久远的老城区中,那栋旧楼也是最惹人注目的。墙体上的外装已经掉落得所剩无几,还经历过几次不大不小的地震,楼体已经变形。虽说是一栋危楼,但是在里面居住的人还不少,原因无他,这楼的房租实在便宜,比起周遭的房源,只需付一半不到的租金。不过这里的房租要求一年一付,而且要签署一份协议:若遇到不可抗力,责任由租客自行承担。
就像是这座城市残存的温情,摇摇欲坠的旧楼收留了众多生活捉襟见肘的城市移民。他们总算可以在一天的辛劳之后,有可以休憩的场所。
年轻人就是其中一个,他住在旧楼的最高层,房租也是最便宜的。他靠方便面熬了将近两年,如果物质上的贫瘠还没能将他压弯,那么隐隐存在于旧楼里面的鄙视链,却会在他的精神上留下切实的伤痕。在他上楼的过程中,先后和几个邻居相遇。他们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眼睛从他抱着的方便面箱子上掠过,全都流露出相同的意味:这个人没有工作,只会每天宅在家里,吃光方便面之后才会出门一次——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