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野先生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留学生”的速成班,坐在跑车里,远处看去,就像一座座富士山。也有开着suv,声音很大,油门轻响,油光可鉴,犹如雷鸣一般,还要将车灯闪几次。实在标致极了。
中国留学生会的门房里基本看不到书,有时去了只见到生而不凡的留学生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经常有金发碧眼的美女出现。但到傍晚,有一间的里面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灯光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锻炼身体。”接着便意味深长地一笑。
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个精致的ipad。一将pad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
接着后面就传来一阵大笑。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本来也是一个有钱人,但在1990年买了房子,接着房价跌了七成,便只能省钱度日了。
我看着留级生放在桌面那一串房钥匙,想起了每个月他收400万日元的房租,只得假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