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二章(2)

“将军一大早来找我喝酒？”
“对啊！偷得浮生半日闲嘛！况且，我看你本也不忙。”
韩玄阳没再搭话，轻轻啜起了杯中之物，宛如品茗一般。
“怎么样？是好酒吧？”
韩玄阳还是没有出声，依旧轻轻啜着酒。沈墨也没有再开口，同样安静的喝起酒来。这顿酒就这样喝了近一个时辰，到最后沈墨才发现花生米和羊肉都是他自己吃的，而酒，也只有他主动倒了，韩玄阳才会喝。他不禁又皱了皱眉。
“玄阳兄，中午一起吃饭，如何？”沈墨喝完了最后一杯酒，看了看窗外的日影。“我发现城南有家面馆还不错。”
“酒已喝完，半日光景亦过，将军该回去了。”
“那我就再偷半日。”沈墨嘴角一勾，清俊的面容上现出的是颇为孩子气的笑容，怎么看也不像个年近三十、纵横沙场的大将军。
不由分说，沈墨拉起身边的人便向外走，突然发觉同自己差不多高的韩玄阳竟比自己瘦了有足足一圈。迈过那道不高的门槛，便是艳阳高照，光都亮得有些刺眼，日光之下，韩玄阳过于白皙的面庞犹如半透的玉石一般。
“咦？玄阳兄，你不锁门吗？”

“我从不锁门。”
沈墨的眉头又拧了一下，但没说什么，拉着韩玄阳上了大街。一路之上，沈墨可谓是眉飞色舞、口沫四溅，不停的对着街上的行人景物一一指点评说。而韩玄阳则是一言不发，始终只是，默默地看路人匆匆，看屋宇重重，看沈墨站在其中，默默地听人语喧闹，听车马辚隆，听沈墨的声音混杂在内。当这一灰一白两个人影晃进面馆时，早已时过正午了。不大的门面里人也不是很多，沈墨拉着韩玄阳找到了个靠窗的好位置。
“给，擦擦汗。”一落座，沈墨便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递向韩玄阳，但马上又缩了回来。因为他发现原来需要用到手帕的人只有他自己。在汗流浃背的沈墨对面，衣服明显比沈墨穿的要厚的韩玄阳一颗汗珠都没有，晒了许久的脸上也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红晕罢了。但是依旧静默如水的神情却无法掩盖呼吸的急促与凌乱。
“对不起，我是不是走的太快了？玄阳兄是斯文人，毕竟和我们这等武夫不同。”
“我只是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是啊，真的是很久了。沈墨想起前几日找来的官仆说过的话，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慨道。韩玄阳差不多有五年没有跨出过那道院门了，而他在这二十三年里走出院子的次数也不会超过五次。如果是生性好动的沈墨，恐怕早就被活活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