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光冷·一个人的江湖(九)(2)
“哦?想不到在下竟是有如此殊荣,能尝得江南第一船林家千金的女儿红。”小公子没有说赵夫人,反而只强调林小姐,这个称呼,让林霜姌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请。”林霜姌举杯说道。
“不忙,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公子将一个盒子,放到一旁的石凳上。“得佳人美酒,还厚礼一份。”
林霜姌没有动,只是默默喝下银杯中的酒水,没有看盒子,也没有看小公子,目光无意识地盯着眼前的某一处,久久未语。
她不说话,小公子也不动,静静地看着她。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林霜姌终于动了,喝了一口酒,道:“多谢。”
“你不用谢我,把账结清就好。”小公子开始自顾自地吃起了下酒菜,“姓赵的在信堂押了黄金一万两,但可惜,这钱我分不到,或者说得不全,算起来我是亏了。如今,赵闻尚已死,你与他夫妻一体,他欠下的账理应由赵夫人来偿还。”说到“赵夫人”这三个字小公子加重了语气。
“不错,本就该由我来还。请公子放心,黄金万两,妾身必当如数奉上。”
“别急,我且与你好好清算清算。”
虽然这盒子处理的很好,但林霜姌还是觉得有血腥的气味从中传出,可看那小公子却依旧面色如常地吃喝着,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可知柳依依是谁?”
“自是知道,妾身虽是后宅之人,但若是连自己的夫君每日去哪儿,宿于何处都不知道的话,如今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吧?”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嘲地一笑,“城中的倚月楼,城北的三进小院,他还真是不辞辛劳啊。”
“好,不愧是林家的千金。”小公子不知真假的赞叹了一句,“这样省得我多解释了。闲话少说,柳依依死前,我说要满足她一个愿望。”
“这是为何?杀,人前满足死者的一个愿望,不是亏本的生意吗?”林霜姌忽然饶有兴致地插了一嘴。
“算是,我对生命的尊重。”小公子勾了勾唇角,洒然一笑。
林霜姌听后也是笑了起来,“夺人性命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理由。”
“林小姐是大家族的千金,不懂人间疾苦,可我总要吃饭活着。”小公子也不恼,像是与老朋友聊天一般,“我挣的可都是良心钱啊。”
“那柳依依的愿望绝对不会是杀了赵闻尚。”林霜姌突然说。
“看来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赵闻尚至死都认为是柳依依要杀他。”
“我不是了解女人,我是明白像柳依依那样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对赵闻尚动过心,又怎么可能浪费最后的时光在他身上。”她自嘲地一笑。
“这话倒是不假。柳依依没有怀赵闻尚的孩子,但她确确实实是有孩子的。”小公子想起了与柳依依在花船上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