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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间自赠书桂林居士
①昔古人之言三不朽者，惟立德、立言、立功而已。立功者，非曹刘之属，宗祖之辈，不可为也，既巧致小功，又稍稍掩于俗侪之流，故自古之担大名者，未十一也。其立德者更难致，非全其始身以修德、尽其终身以护德者，德不常随。且致德者有若行百里，九十已去而正翘功成，一朝谬行，身名具败，十里不及，无论九十也。是故三不朽之最易成者，止立言耳。
②立言之易成者，诚可信乎？普天有口舌者，孰不能为言语一二邪？然能致寥寥数言以蔽道，涓涓数言以载道，款款数言以传道者，靡不有初，鲜克有善终也，此难之一也。自以推之，言之所易，易在其固，言之所苦，苦在其极。是故言易得也而不易立，易生而不易成，得于市朝之戚戚，发于世道之寂寂，而能雄于戚戚，长于寂寂以至成立者，此难之二也。故虽常曰欲立言者之居于不朽之内，而不见言之善逝流于不朽之外者，俗之常病也，此亦难之三□！
③庚子正月，华夏疫事已烈，再月不已，以至冲隘皆滞，万事皆夺。诚可谓戚戚寂寂之势也。桂林者，华亭闲人也，亦欲聊立数言以自勉耳。然生面不及，投递不通，朋伴之间，竟不觅佳人可赋此书者，故亦书亦寄，亦毕亦斧，以遣长夜。念道之长失于俗尘，而立言者多趋近利而弃远至，皆失其本心于戚寂之间矣！故作此书，以期闻于有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