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色格（6）(2)

“指挥官，首先，你为什么认为我应当对铁血怀有相当深厚的感情？”
我神色凝重地说：“爱国，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素养。如果一个人不热爱他的祖国，甚至以叛国为功、卖国为荣、害国为乐，那这个人必然是品行不端或是智力低下的。一个人的命运，是与他的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一个强大的国家，会提供给它的人民保护，会提供给它的人民尊严，会提供给它的人民幸福；而一个弱小的国家，则无法做到这些。两百年前的皇家，纵横于大洋之上，扬名于万国之间；那时皇家的人民享受着世界上最好的物质条件，不论他们走到哪里，都可以昂首挺胸。反观那时的东煌，积贫积弱，很多平民食不果腹、衣衫褴褛，面对其他国家的人，只能忍气吞声，暗自落泪。所以，国强则民强，国弱则民弱。爱国，则是助国，再进一步就是助己；以此类推，若不爱国，便是不助己，甚至是害己。”
“那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刚刚你所说的，都是国家之外还有国家的情况。然而现在各个国家都已加入碧蓝航线，共享一切科技与生产工具。全世界就像一个国家，那还需要爱国、热爱……铁血吗？”

我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月亮，轻声说：“这个问题，真是尖锐。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如果，注意是如果。如果有一天，铁血与东煌交战，我是东煌的最高指挥官，你会不会杀了我，然后投奔铁血？”
“不会。”提尔比茨下意识地说出答案。
“仔细想想，会不会？”我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
提尔比茨沉默了一会，仍然回答道：“绝对不会。”
“如果我只是因为你是铁血舰娘，就要除掉你呢？”我努力地让自己的话充满杀意。
“……还是不会。”
我猛地转头，盯着提尔比茨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说谎的光。我恢复了正常语气，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指挥官。”
“……”听到提尔比茨的回答，我沉默了。我再次把目光投向天上的明月，思考着自己接下来应该说的话。提尔比茨也默默地看着我，等我开口。最后，我艰难地说：“提尔比茨，是我错了。你们身为舰娘，确实不应该对‘国家’这个词怀有什么感情……是我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你们了……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让你去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了，没有任何意义，现实中的铁血不是你记忆中的铁血——除了名字，它们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