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33）(5)

“什么叫‘房间’？”有人问。这些世家子弟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没人会蠢到以为此‘房间’是平日里说的房间。
解释起来太复杂，对着生门，魏无羡反问一众小辈，
“生的反义是什么？”
蓝景仪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死呀。”
魏无羡摇了摇头，“再想想。”
景仪皱眉，苦着脸道：“不知道。这都什么关头了，您还在这卖关子。”
欧阳子真道：“您告诉我们呗。”
魏无羡道：“生和死，阴和阳，天和地，万物相生相克，不过是同一种事物的一体两面罢了。生和死不是对立的关系，而是同一维度的同一种事。
常人逝世，躯体化作泥土，滋养万物，让后来的植物和动物获得养分，他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并非就是消灭了踪迹。逝者生前留下的言语，著述，对长辈的服侍和听从，对平辈的互助和扶持，对后生晚辈的教诲，后人对逝者的思念，都使他的存在无法从这世间抹去。不管活着还是逝去，他都还继续存在于六道轮回，性质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抛开上面这些，逝者化鬼，变妖，入魔，成精怪，妖魔鬼怪这些物种也都是有自身独立意识的存在。在诡道的范畴里，你们常人口中的死才是活，阴虎符能驱使的鬼，对于诡道来说，才是活物。

生的反义，超脱三界之外，不为六道轮回所接纳，世间万物对应的真正虚无，其实是……”
景仪听得云里雾里，打断他，问：“可是，您说的这些，和我们现在要打的鬼有什么关系？”
感情说了半天都白说了，魏无羡抽出腰间鬼笛敲了敲景仪的小脑瓜，
“平日看你挺机灵，怎么关键时刻就不开窍呢，谁跟你说我们要打的是鬼了？”
欧阳子真道：“魏前辈，我们这里是生门，那蓝念去的地方，会不会就是你刚才说的，生的反义的门……”
可算有个真正的小机灵鬼儿了，魏无羡拍拍子真肩膀，对他微微一笑：“本老祖就喜欢跟聪明的小朋友打交道，这得省了多少事。”
景仪反应过来，急得跺脚道：
“魏前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既然碰到这么大的威胁，我们得赶紧去救蓝念才是呀！”
哎，魏无羡反省，对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这边厢，蓝念站于夜晚无人的街道。凛风吹动了她的衣角、发梢和卷云纹的抹额。
天幕是没有星月和云朵的纯黑。
数点光亮，来自路边的烛火。昏黄的光只够她看清街道的尽头，矗立一道玄色的大门，而门上方牌匾的字迹，饶是她眼力再好，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也无法完全辨认，匾上第一个字笔画复杂，依稀见第二个字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