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说 · 登山

太阳逐渐消失着，天空愈加灰暗，雪在半空中飘落着厚密的仿佛如雾气般，朦胧的雾气仍在缥缈着，雪上是绝对的白，美丽却又致命，浓厚的雾气将我们和更远处的景物隔离开来，将所有探向外界的视线，灯光停滞于此，纯白的雪上看不出一丝标志，放眼望去，周围有的只有是漆黑的树和他们在雪上勾画出的阴影，仿佛无尽的黑暗，吞噬着所见的一切。
GPS失效，指南针被毁，无法确定周围的地形，视线被禁锢在这30米内，甚至在队尾有时看不见队首，地图也就失去了意义。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停下，队伍仍前进着，每个人的心底都怀着那绝望，茫然地在雪地里走着。天空已完全化为了黑暗，雪仍在飘着。没有人知道我们还要走多久，还能走多久。
忽然间，一名女队员惊叫了一声，几乎所有人都顺着她手电的方向看去，在那光柱的树影下似乎有着两点绿色的光，摇曳着。“或许是狼，保持速度”，领队高大宽厚的身躯仍就厚重，宽坦，语气也稀松平常，但我分明在这眼神和动作中读出一丝战栗。此时所有人都在崩溃的边缘，只要一点触碰。
毕竟我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体能还不比成人，快速的活动让我呼吸急促，肺部撕裂着，一起隐隐作痛的不止被冷空气撕扯着的喉咙，更是渐渐滑向绝望的心。体力的不支让我几乎不能保持步伐的稳定，不再像先前一样准确地踏入前人的脚印，开始不时踏进雪里。骤然间，我察觉到脚下的触感的异样，柔软，条状，蛇。我想叫出来，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扼住了我的喉咙。时间的弹性在这一刻体现，短暂的一霎，变得漫长无比，我想了许多，现在却想不起来什么了。不知当时到底有没有咬紧牙，一拧脚，雪地上出现了一节扭动的类似蚯蚓的环节头。用力一踏，将它在拧会雪里，快踱几步，重归大部队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