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2)

四个鬼魅样的人影跳了起来。
人们笑着，叫着，喜气洋洋，寒冷刺骨。
她是向前，迈过火焰。
砖瓦泥墙，枯枝败叶。
她是肌肤如雪，貌余桃红。
他仰躺竹凳，吞云吐雾。
张灯结彩，枯朽的半边木门挂着灯笼。
灯笼中是烛火摇曳，灯笼外是爆竹声响。
绣缎裹挟着雪白的肌肤，跪倒。
青黑缎子沾着酒肉点点，跪倒。
一拜天地。
天无星光，薄暮冥冥。
地无葱茏，犬吠狼嚎。
二拜高堂。
面色铁青，半边臂膀。
横枝错柳，揉皱皮囊。
夫妻对拜。
他笑，她不知在笑。
他化为枯骨，她不知哭。
九个鬼魅样的人影跳了起来。
活人送来了瓜果梨桃。
大红的缎子，绣着凤凰。
刚刚的方寸间，
纵看花轿，横成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