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哥猜的夜(2)

人群的骚动平息了下来，谁都不想破坏这一历史时刻。与此同时，人们注视着这位负有盛名的神秘东方面孔的科学家，大一统理论的主要创建者，陈景润先生的玄孙——陈教授，一位普通的老人。
鉴于数学的严密性和完美性，大一统理论成形以来一直饱受社会质疑。像历史上有名的四色问题，虽然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已被计算机证明，但因缺乏严密的逻辑至今未能使全部科学家信服。因此，几个月里大一统理论组委会面向大众征集有关首先验证定理的意见。最终，哥猜以其易懂性和普及性成功当选。
陈教授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对助手点了点头，回到了座位休息。不曾想咳嗽起来，一旁的人型机管发现了异常，递过来一板药丸和半杯凉白开。陈教授扣下几粒药，塞入口中，把半杯水一饮而尽，打了个惬意的水嗝，说了句：“谢了。” “不客气，陈教授。”机管回答。老人惊讶地挑了下眉毛，问：“你认得我？” “当然，上次您在这里向全世界报告大一统理论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哦，这样，过来吧，咱唠一唠。哎，人老了，没什么人愿意听老头子啰嗦喽。”机管凑近了些。“你知道…哦，忘了，你认为今晚混芒能成功吗？” “我怎么知道呢？不过我很希望他能成功。”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不用再工作了，寿命到了，你瞧。”机管脸屏上露出自己的内部结构图，上面是密密麻麻红色的一片。“哦，是这样，没事了，你忙吧。”机管走前老人又要了一杯绿茶，大红袍，这是他记忆中的味道。

老人小口啜饮，慢慢陷入沉思。
时间滴答流逝，三点半，助理示意陈教授已经可以显示最终结果。陈教授起身宣布道：“现在，请看大屏幕。”气氛冷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屏幕清空，第一行显示：“第172846次证明，成功”，随后数字颤抖着跳跃起来，混芒用它的毕生精力将数字转换成人能理解的东西。而事实上，所抽取的只是证明几百个必需的证明，只是冰山一角。最后，跳跃速度急剧减慢，定格在最后一行，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结果不是哥猜，而是令人啼笑皆非的1＋1＝2。
全场哗然。陈教授不顾一切地冲向控制台，输入：“你在做什么？” “哥猜的证明。”屏幕显示。“这结果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累了，只能证明1＋1＝2。陈教授骂了句粗，飞快的输入，：“为什么，你失败了吗？” “也许，也许我能证明出来，也许永远不能，但问题的结果和问题本身一样都毫无意义。我…”屏幕上显示一串乱码，直至最后清晰的三个字母占据了整个屏幕，‘D I A’ ,短暂的思考后陈教授猜出了一个含义do it again（再试一次），但这更让他感到困惑。这时台下一个人猛然站起，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这算什么狗屁结果？把我们当傻子耍？你们一群骗子，骗子！”这时缓过神的观众也附和着：“骗子！骗子！”陈教授如梦方醒，大声对所有人说道：“安静！请安静！”但是作用不大，观众的怒火被唤醒了，正烧得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