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

过年了，村里有钱人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唱堂会。全村老小都去了。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大人们围在一起喝酒吃菜，台上在演折子戏，听班主说，叫什么《霸王别姬》。
我才不喜欢什么京不京剧的，咿咿呀呀的，不好听。
不过，那个疯子这次倒没有来。其实那个疯子其实也不疯，他是突然出现在我们村子里的。平时也正常，就是嘴里经常哼着些京调。村里的老人说，他是个戏痴，入戏太深出不来才会这样的。有句老话怎么说的？“不疯魔，不成活”。对，就是说得他。
我从侧门溜出来，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逛，在河堤上看到了那个疯子。
“喂！疯子！”我喊他。
他回头，胡子拉碴的，怪不得人们说他是疯子。
“那边在演戏，你去不去？”
“什么戏？”
“好像叫什么《霸王别姬》。”
“哦……”
我看着他半天没有动静，边踢着石子儿走了。
“妃子，快快随孤杀出重围！”他的声音像从石缝中窜出来，人老声未老，中气如虹，颇有霸王之姿。
冷风掠过，吹起树叶沙沙作响。是风在替虞姬回答。
“妃子，你，你，你，不可寻此短见啊！”
“不可寻此短见啊！”
“不可寻此短见啊……”
“万万不可……”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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