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往生（1—4）(6)

那女子身形单薄消瘦，正是江厌离。
她一脸强忍的悲伤，深深地、颤抖着吸了一口气：“我都听见了。”
金子轩轻轻地环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阿离，你先回去陪阿凌吧？”
江厌离轻轻摇了摇头，道：“阿凌睡着了，我自己过来的。”
金子轩正要开口，江厌离却道：“阿……魏公子呢？”
“我想去看看他……的尸身。”
金子轩微微怔了怔，刚想说今日是阿凌的满月宴，她作为阿凌的亲娘，如果去见一具尸体，此事大有不妥。却见江厌离眉目哀伤，泪眼婆娑，联想到魏无羡乃是江厌离最疼爱的弟弟，如果不让她去见，江厌离肯定放不下，还可能会留下个疙瘩。而且今天是他邀请魏无羡来的，魏无羡作为宾客，在来时受他家的人围剿至死，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担这个责任的。
左右思量，金子轩最后只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和我来吧，我带你去。”
金子轩扶着江厌离，和各家仙首致了歉，这便转身要离开，蓝忘机却开口了：“二位请留步。”

金子轩和江厌离一起回首，看见蓝忘机站了起来，缓步到了他们身前五步以外，缓缓开口：“不知可否……也带我去，见见……魏婴的……”
蓝忘机面色苍白，眉目沉沉，嘴角抽了抽，几次开口都没有说出话来，像是最后那两个字重于千金，难于启齿。
他双颊紧了紧，最后还是说道：“……见见魏婴的尸身？”
短短一句话，似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不知道是不是金子轩的错觉，他总感觉蓝忘机稳如泰山的身体似乎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金子轩几番思量，最后还是选了一个较为谨慎的问题，小心翼翼道：“含光君所为何事？”
蓝忘机藏在素白广袖下的骨节一紧，又僵硬着松开，强行压下喉间的血腥味：“我去试试……能否问道魏婴的灵。” 
4.
蓝忘机还是得了允许，和金子轩与江厌离一道去看魏无羡。
魏无羡——或者说魏无羡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点金阁不远处的一间窄室，身下垫了一条雪白的布，被尸身上带着的血迹给染上了一片血色，而魏无羡，就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