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小短文(2)

她叫戚挽歌，是个江湖游医。
她说我身患有疾，于是每日逼我喝下苦涩药酒，而我总是视若无睹继续饮酒。夜幕星河，闻听她吹奏长笛，我静默地站在其身侧，她与我说起了她的过去。形同诸多话本一般凄凉的故事，可她却是笑着说的。国破家亡，她苟且偷生才逃难至此。我没劝阻她的酩酊大醉，只是为她清扫干净被她摔碎的酒坛，之后，我们对彼此的过去只字不提。
她经常在夜里拉着我看她跳舞，舞技拙劣，她却是饱含笑意，自信满满。不知怎的，我竟也是看的极其认真。她会直言不讳的要我夸赞，而我不善言辞。有时候会带着她去游遍镜湖的大小角落。她去汴京城买药的时候会给我带来一些好玩儿的物件。一次她带回了两盏孔明灯，眉眼带笑的写下了自己的愿望。我好奇地问她孔明灯上写了什么，她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有一日突然造访了一位将军，说是慕名镜湖美景而来，却是在交谈间面露异色。“一袭白衣一拂琴，高山流水倾人心”，说罢便勾起了我的下巴。生平最厌陌生人近我三分，更别说是浪荡子。琴音响彻，那人旋即倒在了我身前。我并不想取人性命，于是叫她医好送走了那人。她并未同我说什么，却是依旧笑着陪我赏月饮酒。或许是喝的有些多了，她醉眼朦胧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我不喜欢男子……”
“你倒是不错……”
看着她仓皇转身逃跑的样子，我不知怎的，也有些醉了。耳侧是清风徐过，呼吸是淡淡温酒余香，月色太好。
隐世的日子多了，安逸到让人想要沉溺。
“你看这里多好，远离尘嚣世俗纷扰，你也不必总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嗯。长阳山上终年积雪，倒是没有这落樱。”
“《故人归》比《相思赋》好听。鸟语花香的季节，何必总是布满愁丝。”
我在湖边垂钓，她就搬了个小凳坐在旁边嗑瓜子，一直往湖里吐瓜子壳儿捣乱，湖里的鱼都不敢靠近这危险地段。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样子，我总舍不得怪她。
无情告诉我朝廷已派遣楚相玉捉拿我 的时候，我便知道，是时候了。其实前几日中了蛊灵的毒就一直没有根除，看着她担忧的样子，我只能故作开心的逗她。说要离去那一日，她明明武功拙劣，却是拔剑在我跟前。技不如人，便抱着我的腿倒地不起赖皮。我没法告诉她我时日无多，只能狠下心背过头离去。
“等等！轻尘”
我停住脚步，仍是没有回头。
“话说，当初第一次见你，我说你有疾，你知道是什么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