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楼—我也曾想过“飞翔”(6)

我是听别人说才知道这件事的，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他。同学说那天下晚自习，有人发现草地上躺着一个人，以为什么恶趣味；后来看见有像血的东西，才想到跳楼自杀那个极其遥远的名词。警车那天晚上就停在了学校里，尸体被抬走，只有血迹还印证着这里发生过一件令人伤痛的事。
第二天早上上学听同学在说有人跳楼了，是在晚自习的时候跳的。昨天中午那人就没回家，他父母来学校找，什么地方都找了，就唯独住教学楼七楼那里没找，而那人中午就待在那里，他买的桶装方便面还剩汤在地上放着。又开始在猜他为什么会跳楼，成绩那么好，游戏等级又高，还有一个好看的女朋友，都已经各种巅峰了，可以匹敌得上“会弹吉他的北大校草”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很多任课教师那一天会在正式上课前说要珍爱生命，这个年纪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当时我在想这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听见蒋虚涵的名字时，我愣了很久，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他的笑容。怎么是他？不会是同名同姓吧，我想。可我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实，看见那副第一次见他的脸变成灰色的头像嵌在相框里，举着遗像的人在学校门前哀嚎哭泣。我一下悲伤的哭出了泪。
听人说主教学楼到七楼的楼梯被封了，变成没有锁的栅栏，我却再也没有勇气去那里看一眼。
我还是不了解他，我们平时聊的都是学校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不是偶然我还不会知道他的名字。以及我们还是不知道彼此的人际关系，和从不知道彼此的内心想法。巨大的隔阂像某种不可言喻的无形的东西，挡在我们之间，我们看到的只是彼此的表面形象。我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看台处遥望远方，看见紫色的天空中划过飞机留下的白色痕迹，这样静静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