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向晚（下）(3)

何九华自认为自己情绪把控得不错，成年人的崩溃从来不会声嘶力竭，但还是止不住地红了眼眶。
“何健。”
最后，尚九熙终于以唤他本名的方式打断了他的话头。
“今天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打开看过了吗？”
何九华愣住，从兜里拿出那只黑色礼盒，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双手解开了丝带。
打开一看，这是一只价值不菲的手表。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是一款情侣手表。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盘旋一圈，尚九熙便恰好接了一句：“我买了一对。”
“以你的触觉，应该看得出来。”
“我叫你本名，是想让你想想，当你卸下大褂、走出角色，你在台上那些情不自禁、那些无微不至的体贴，到底是入戏太深，到底是做给观众看，还是真的揣着一颗真心。”
“我大可以拒绝这场相亲，但我顾虑的是该不该让你知道，或者说，你知道以后的反应。”
“今天你因为我的异常而变得异常，我知道，也可以肯定，你心里有我。”

“但是回归到最初的问题，你到底是因为入戏太深所以逢场作戏，还是一字一句都是真情流露？”
“以往都是我小心翼翼的躲着你，这对手表，是我最直白的心意。”
“这么多年，我想你也希望有一个结果。”
“如果你想清楚了，明天早上九点钟首都机场，我等你。”
大概说完以后尚九熙是卸完了全部勇气，亦或是害怕听到答案，他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何九华握着手机，眼神怔怔地看着江面，现在的他不仅希望风刮得更猛烈些，还希望下一场大雨。
他此刻的心境就是汹涌不断的狂风暴雨。
（六）
首都机场。
通向国际的大机场依旧人来人往的拥挤喧闹，但无论是安检还是登机都按照规矩有序地进行着，大屏幕滚动着登机信息，时不时有登机广播在候机大厅里播放。
尚九熙推着行李箱，看了眼手机里的显示时间。
八点三十分。
他默默算了算何九华家到这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