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3 恶魔的条件(2)

吴劼的表现，已经变得拘谨了一些。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她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通过它碰触家里的东西，似乎都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进了书房，把房门关上。里面已经搬出了一张简易的折叠床，不是很大，父亲睡上去似乎只能保持平躺的姿势，翻个身都容易掉下去。不过，对她来说，这算是一张大床。
书房的一面墙壁上画有测高的尺度，最高到了两米。她往那儿一站，曾经离最高点近在咫尺的头顶，如今只能到整体的四分之三的位置。
她盯着一米八的刻度，虽然这里伸手还是能摸到，但心里却已经觉得遥不可及。
她望了望书架，觉得它无比高大。
“真的什么都不一样了啊……”她如此感叹着。
尽管自己确实可以不用在意什么，想在这里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她依旧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并没有真正拿到自己今后的剧本，除了做当学生必须做的事情，除此之外的任何角色，她都没做好什么心理准备。
什么都不想做，她选择睡觉。她估摸着“吴劼”应该出来了，所以自己出去也只有尴尬的份儿。
她睡了。此时，书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餐厅里，“吴劼”在那儿独自吃饭。房门紧闭的主卧里，吴父吴母在那儿窃窃私语。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吴父说。

“什么不对劲？”吴母并不明白他突然把自己拉进房间要说什么。
“我左看右看，都觉得外面吃饭的那个‘吴劼’，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想说，可能是文滢渟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
“我真的不想这么认为，但是……”
“如果你觉得这个文滢渟是疯子，那不等于是说认为她是吴劼的小蕙，和那个文滢渟的朋友于双嫀也是疯子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那个所谓的‘恶魔’的说法，我只能说我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我们认人一般都是看身体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讲，我们实际上可以认为是‘文滢渟获得了吴劼的不少隐私，然后她不想再留在她生活的那个糟糕的环境里，所以想成为吴劼，并以那些隐私作为自己就是吴劼的依据’。”
“你这么说也不行，我们不知道前因后果，瞎猜也没用吧？”
“我也不想瞎猜，但是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以后真的很麻烦。这个麻烦会拖累她的一生，在我看来，带着两个人的记忆活下去，是不会幸福的。”
“现在别扯这些，你这么说要是让她听到，会发展成什么样，我可不敢想。”
“我就是说说罢了。”吴父苦笑道，“排除这些因素，我肯定还是想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总之这事儿不要再提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真的是我们的儿子，那现在表现得也太乖了吧……乖到我真的想要个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