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之下(9)

元旦那天，班长组织了一场聚会，班长男友也来了，碰巧坐在她的旁边，是个有点清秀的男生，她觉得面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那个站在凳子上朗诵《将进酒》的人，她敬了这个人一杯茶，说：“我见过你，”“什么时候？”班长男友回道，“社团纳新的时候，你的《将进酒》很有气势。”“谢谢。”“你是文学社长吗？”“为什么这么问？”“直觉。”“你猜。”她忽然就笑了，没再聊下去。
吃过饭，大家三三两两地散了，该干啥干啥，她和小李一起回宿舍，一个人走在前面的小张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她们，也就顺势一起走，小张问她元旦做什么，她说不知道。
元旦之后就是考试周，白天停尸房晚上像疯人院的宿舍一如既往，但神奇的是大家都能在考试前把要考的内容复习完。
她还是老老实实去了图书馆，走到图书馆前的小广场的时候，感到背后有人轻轻戳了她一下，回过头，是小张。她笑着打了个招呼，一起去了图书馆，找了位置坐下。她远远地望见前面有一个座位上有个穿汉服的女孩子，熟悉的蓝白衣服，还有熟悉的哪吒头。“那个是和我们一起上课那个班的王同学吗？”小张回头看了一眼：“是啊”“挺漂亮的。”“恩，有时会穿一些很特别的衣服。”“我还欠王同学一顿饭。”

考试结束之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家过年，她没抢到最早的车票，只能在学校里多待几天，刚好小张也是，小张这么说，在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之后。
这个学期最后几天的日子比平时的假期更加悠闲，每天早上都有行李箱的轮子滚过水泥地的声音，她在床上静静地听着，感觉无比美好。
在学校食堂关门前的最后一天，小张给她打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她说好，穿上衣服，洗把脸扎起头发就出了宿舍。食堂就只剩零星的几个窗口，很简单的饭菜，小张问用不用送她，她说不用。
春节运动会还是名副其实，她排过一个个长队，挤过一片片人海，被装进鼓鼓囊囊的车厢摇摇晃晃地回了家。在离家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家里老狗的脑袋就出现在了门口，然后兴奋地向她跑来，疯狂地摇着尾巴在她脚边转来转去。
进到屋子里，她把行李扔到一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沉沉地睡了一觉。醒过来奶奶就在屋子里，她忽然觉得无边安心。
忙忙碌碌准备了好多天，很快就到了除夕夜，家里面还有守岁的传统，人们在空地上点起小小的篝火，她抱着腿坐在一边，天慢慢地好像开始下雪了。忽然手机响了，是熟悉的铃声，前男友的电话。她起身，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接通了电话，“新年快乐，”那边说，“恩，新年快乐。”“大学怎么样？”“还好，你呢？”“也挺好的。”两边都沉默了，她在屋子里坐下来，又起身，熟练地找到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点了火。“又在吸烟么？”“恩。”又是沉默。忽然，天空中一阵热闹，外面开始放烟花了。“就这样吧。”她说，“恩”那边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