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傲雪逢春江山為繡（第24回）朱一龍水仙(2)

「我没想到在花府竟也有这样的地方？」冰凝雪忍不住好奇地环顾起这处建于地底，只有一面是铁栏栅的出口，三面皆为土牆，既阴冷又潮湿的环境。
「除非必要，否则我也不喜欢这裡的气氛。」千寻端坐在简单拼凑起来的木椅子上，桌上摆着此处唯一仅有的光明，俩人藉着映忽明忽灭的烛光，目光窥探的打量着彼此：「以妳的聪明，应该不难推敲出，我为什麽会请妳到这来。」
「我就知道谢千寻不是那麽容易受骗上当的人，栽在妳手裡我一点也不觉得冤。」冰凝雪不以为然的微微扬起嘴角：「没错！我就是司马丞相的影卫之一…赤鹰。」
这时，早已隐身在铁牢外暗处的花飞扬，一听见冰凝雪的声音便作势要往裡冲，幸亏花满天手快的立刻伸手拦住他，不让他坏事。千寻与冰凝雪两人对话清楚地迴盪在这幽闭的暗黑空间。
「素闻，司马丞相府收留了一批孤儿，不止将他们养育成人甚至还训练成了影卫。」千寻明知故问的轻轻点了点头：「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如果妳是想要说服我背叛丞相的话，我劝妳还是省点力气吧。」冰凝雪目光一如她名字冰冷的望向千寻：「我们之所以效忠丞相并不是为了求财，这一切只是为了报答他老人家恩情。」
「确实！很多时候感情往往比有形的财富更让人无法挣脱。」

冰凝雪闻言，一脸不屑的低声冷哼：「天道不公，如果当年不是承蒙丞相收留，我们早已横死街头。」
「既然妳谈到了恩义，那麽我们就来谈恩与义。」有备而来的千寻，丝毫不感到意外地瞧着冰凝雪的反应：「妳恨这天道不公，从未善待过妳，但是家父为国尽忠，到头来却妻离子散，谢家无辜的女眷们一夕之间为奴为婢，这个恨又该向谁讨？」
「…既是谢家人，平日锦衣玉食、唤婢使奴的，自当与谢家共损共荣，这有什麽好说的。」冰凝雪不为所动的直接撇过头去。
「也是！」千寻神情哀戚的回想自身遭遇，听到冰凝雪这麽一说似乎也没什麽好再说下去。
牢房外的花满天听着千寻无奈的轻笑声，不觉心头一紧，正牢牢拉着么弟的手，竟也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麽司马光宗因私陷害萧家，导致萧家上下两百馀人满家斩首于市集，其中还有未满週岁的孩童。」千寻并没有自怨自艾太久，随即她的声音又缓缓在这偌大的阴暗空间响起：「妳说，他们的恨该找谁讨去？」
「…」冰凝雪闻言，不禁浑身一震。
「妳重情重义，却只记得自己的恩与怨。」千寻语带惋惜的看着不发一语的冰凝雪。
「…」对于平日作威作福、享尽富贵的豪门大户，确实无法打动冰凝雪的心，但是无知幼童却是狠狠的扎进她最软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