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来客 Chapter 6 老友(2)

“你的血这样流下去肯定撑不了多久了，我来帮你。”
娜美去找法杖，却意料之外地发现法杖格外的沉重，平时一只手就可以拿起来的轻盈物体，被她用两只手拖到了派克身边。派克的目光追随着她，沉默且凝重。
“你怎么了？”
“刚才的法术……耗了太多体力了。”
“那就放下，我不用你帮我。”
“不行，这样你会死的！我努努力肯定能救你。”
派克知道拦不住娜美，索性自己起来躲着娜美。娜美察觉到他的意图，把他推倒在甲板上，用砍断的绳索把他捆了起来。
“不许跑，我要对你负责！”
派克一头雾水：“负责？”
“如果你刚才死在海底，我也就不管你了。可是我救了你，就要对你负责。”
“你姥姥教给你的？”
“不是，是我自己这么觉得的！感觉……”娜美的语气弱了下去，好像没了什么底气：“泊克你刚才直接就冲进去了，我都拦不住你，你好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心的……我在船上的时候，也只能感觉到你很想杀了那个怪物，却没有感受到你想活着上来的欲望。所以我才觉得，是不是我救了你，你却根本不愿意……所以我要对你负责！”

“为你强迫我活着而负责？”
“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啦。好了不要动！也不要说话！闭上眼睛。”
派克乖乖闭上了眼睛。这是第一次忽然降临的黑暗让他感到宁静且安心，尽管背后波涛汹涌、海浪滔天。自娜美法杖之下诞生的温柔潮水再一次将他包裹，数不清的小水珠在他的伤口中漫延开，把娜美的香甜气息种进了血肉之中。
他喜欢这种感觉。但却和第一次体会这潮水的心情截然不同。起初他喜欢的是海水的柔和感觉，但现在，他的心里似乎有一些别的声音。
是什么呢？好像和他对金钱的渴望很类似，又好像是杀戮之后带来的满足感，可又比这两者纯净许多。混杂在一起的，还有一种莫名的焦躁。
娜美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是一个死而复生的怪物，不知道他的鱼叉下有多少条生命，所以才会傻乎乎地靠近他。
可是当娜美知道之后，她会离开他吗？
他想不明白。
“好啦！”
娜美放下法杖，派克也慢慢睁开了眼。潮水极大地舒缓了疼痛，把体内的脏东西都清理了出去。
“多谢。”
“唔，不用谢啦。泊克救了我，还帮我找船，应该是我谢谢泊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