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鸟儿

那天的天气很不错。男孩躺在椅子上，定定地望着天空——蓝蓝的幕布上盘踞着几大朵白云，满满地盖住男孩的视野。
“世间如此美好……”
从男孩左眼的下边界突然钻出一个风筝——那是一个鹰型的风筝，左右地摇摆着，乘着风，踏着云，一步步地上升到男孩视野的中央。
起风了，老鹰上下起伏着，钻入风里，遁出空外，像是游出海面的飞鱼，在云间翻滚着。它悄悄地，踩着风的台阶，迎着光的轨迹，顺着男孩的目光，冲向天际，最后彻底消失在了男孩的视野里。
“那是鹰吧？”男孩不知道答案，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飞上那样的高空，风景一定很不错。
“世间如此美好……”
从男孩右眼的下边界闯入一群飞鸟——一群货真价实的鸟，它们在男孩的上空徘徊，地上已是一片光影相间。
男孩看着它们，正如它们看着男孩。
鸟儿们在舞台上起舞，离散又聚合，拐着弯，冲着刺，破着风——那队形别人一眼看上去可能是乱糟糟的，但在男孩的眼里它们似乎有着独特的韵律，就像天上飘扬的云朵，看起来毫无规律，但能带给人一种奇特的韵律感——而男孩毫无疑问是这方面的大师。
“世间如此美好……”
鸟儿们随着男孩的动作惊鸣起来，悠扬的音律从空气的振动里传来，轻轻地敲打在男孩的耳朵上。那声音是如此的悦耳，甜蜜，伴随着男孩的心跳颤抖着，跳动着，吸引着男孩的注意——男孩的脚没有动，手上却打起了节拍——
“哒”
“哒”
“哒”
不知是男孩遵循着鸟儿们的节奏，还是鸟儿们听着男孩的指挥——鸣叫声和敲打声糅合在一起，像是一对饱有默契的伴侣，在空中跳着和谐的舞蹈。而地上的影子，男孩的瞳孔，都随着他们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