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梦蝶(菩萨蛮番外—贤妃篇)(9)

皇上时常来找我说话，说的都是舒姐姐，从他们成亲说到现在，说过了就再说一遍。不知他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或许，不想忘。
我好像是东宫苑和清晖殿的一株鸢尾，看过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为他们流泪，为他们雀跃。
皇上终于不是皇上了，我看着新帝继位那天一直执着新皇后的手，心里欣慰。他是太上皇了，我也是贤太妃了，算起来，我进宫已经二十五年了。
我也想和那些姐妹一样出宫，虽然我已没了家人。可见他一个人在清晖殿非要给雨中的鸢尾遮伞的时候，我不想日后到了黄泉羞愧见故人，请求留下来照顾他。
幸亏有暮暮朝朝两个小可爱，唤我贤祖母，也让我偷了一段儿孙满堂的时光。
那段时间他许久没有提舒儿，时常呆呆的看着北边，问我，渝州是不是很冷？
我原以为他走了我不会伤心，可我还是病了，我梦见我初初入宫的时候，梦见舒姐姐叫我的小名，梦见洺洄和洺池追逐打闹，梦见九皇子在我怀里，梦见万姐姐，甚至德妃……就是没有他。

到了那边，没有我出主意，你也要哄好她。
新皇后仁慈，非要留我在宫里，皇上还要以太后遵我，那怎么行呢。再说了，这皇宫，我留够了。
如果当初我没说出我的小名，我会不会落选？会嫁到一个平凡人家，做一家主母，或者做个医女，开一家医馆，总之，会有一段自己的故事吧。
我去了余衷寺，世间可得解脱处，唯山水间，与神佛前。
看着皇宫的方向，算起来，我已经在那里生活了三十年。
对了，我叫顾悦歆，我父亲希望我一生喜乐，令人歆羡，小名甜茶，因为我娘是医女出身，喜欢这个名字，觉得甚是可爱，甜茶果结子繁茂，寓意也好……